&esp;&esp;息芙嘴里正含着块奶酪糕,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雒妃居然主动与她搭话,她喜出望外地抬头看着她,眸子晶亮亮的,仿佛水晶葡萄。
&esp;&esp;雒妃嗤笑一声,见她嘴角还沾着糕点屑,就觉自己真是魔障了。这样的事,她都想不明白,能指望息芙这不受宠的公主回答的上来?
&esp;&esp;哪知息芙认真无比地放下点心,正要用手抹嘴,在雒妃微冷的目光下,转手从袖子里摸出帕子来,揩了揩嘴角,这才板着还带婴儿肥的小脸道,“首先,姊姊先告诉我,为何会没了公主的身份?”
&esp;&esp;雒妃看着她,并不多说。
&esp;&esp;息芙就皱起眉头,近乎自言自语的道,“有几种情况我会没了公主的身份,要么是母后将我贬了。不过,只要日后不挨饿受冻,流离失所,能有一立锥之地,片瓦遮雨,还有一双手就可以活下去。”
&esp;&esp;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瞄了雒妃一眼,见她还真有在听,就鼓起勇气继续道,“这第二种呢。就是大殷不保。”
&esp;&esp;话音一落,雒妃眸色一凝,刹那锐利起来,叫息芙猛地闭了嘴,不敢再说了。
&esp;&esp;雒妃抿了抿唇。声音冷冽的道,“继续。”
&esp;&esp;息芙舔了舔唇珠,似乎想凑过去拉雒妃衣角,又不太敢的模样,“姊姊。那你可别生气。”
&esp;&esp;雒妃面无表情地点头。
&esp;&esp;息芙就继续道,“姊姊,说实话,母后与皇帝哥哥的处境并不好,该说先帝建大殷之初,对九州的划分就是有弊端的,今日天下之势,也早有端倪,且藩王并立,还手握重兵。臣强帝弱,实乃乱世之象,母后能撑到如今,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esp;&esp;这一番话说来,倒叫雒妃对息芙刮目相看了。原来以为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谁晓得,她长在深宫,竟也有这等见识。
&esp;&esp;她心头起疑,遂对息芙冷淡了脸色。若她真是这般通透的,又怎会在宫里过的那般不如意,目下还处处与她刻意亲近?
&esp;&esp;息芙敏锐的察觉雒妃的变化,她一双黑溜溜的眸子瞅着她,想了想,忍不住凑到她身边,试探地挨蹭过去,见她没嫌弃,这才低声道,“说来姊姊可能会不大相信,我打小就一直在做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和大殷不一样,那里的人出门不用马车,而是用另外一种跑的很快的车,住的地方也不一样。而且,那里是没有天家皇族的……”
&esp;&esp;说到这,息芙忐忑不安地望着雒妃,就怕她不信。
&esp;&esp;雒妃心头诧异,可再一念及她都能历经岁月回溯。旁人身上自然也可能是有机遇的,是以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让息芙继续说。
&esp;&esp;息芙得了肯定,提起的心这才松了松,“我梦见自己生下来就有心疾,跑不得跳不得,是姊姊从小就照顾我,姊姊很厉害,夫子教的课业姊姊一学就会,还会赚很多银子,可惜姊姊的银子都用来给我治病了,姊姊为了我,一直不肯成亲,拒绝了好多不错的男子……”
&esp;&esp;息芙有点说不下去,她低着头,紧紧拽着雒妃的衣袖。
&esp;&esp;她太想亲近雒妃了,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是骄傲任性的性子也很是相似,她不敢说实话,怕一说雒妃就不当她是姊妹了。只得似是而非说是自己做的梦。
&esp;&esp;可她固执的就认定,现在的大殷,就一定是她与姊姊的某一世,她们是几世姊妹,以前有心疾,不能帮衬到姊姊,反而成为拖累,那么眼下,自当是她反过来维护姊姊。
&esp;&esp;雒妃眸色微闪,对息芙的话她倒无所谓相不相信,不过见她那样不成器,说个做的梦就眼红的模样,很是看不过眼,遂一巴掌拍她脑门上,撩起帘子,指着外面骑在马上的秦寿道,“谁说本宫没成亲,那不是驸马是甚?”
&esp;&esp;息芙抬头看出去,正好与听到动静看过来的秦寿视线撞在一起。
&esp;&esp;看清秦寿相貌,她脸色微微一变,她探手过去,猛地拉下帘子,阻了秦寿的目光,这才死死拉住雒妃的手,好半天缓过神来道,“姊姊,他就是驸马,容王秦寿?”
&esp;&esp;雒妃将息芙神色尽收眼底,她倒突然起了点好奇,不晓得息芙见着秦寿为何这般反应,“对,他就是驸马。”
&esp;&esp;闻言,息芙哭丧起脸来,她摇了摇雒妃的袖子,“姊姊,他不是好人,日后定然会欺负姊姊的,姊姊与他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