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道:“我提醒你,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
我心中一沉,转回头去道:“不用你提醒我也明白的,我从来也没有打过你妹妹的主意。”
许舒按揉的手又转轻了,她沉默着不说话。我也突然没了心情,道:“好了,不用揉了。”
许舒停下了手,默默起身去收拾桌子了。我知道许舒的提醒,是说给我们俩人听的。我的未婚妻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隔在我们中间,明明相互爱着,却都刻意地回避着这个话题。
今天一整天,我和许舒都不再有说有笑,除了吃饭,她就跑到卧室里睡觉。我则无聊地一个人看电视。一直到了晚上都是如此。
夜深了,我关掉电视,打个哈欠准备睡了。昨晚没有睡好,现在已是困意十足。我刚睡下,许舒忽然开门跑了出来,哭丧着脸道:“唐迁,你屋里天花板上……有一只蜘蛛。”
我没好气地道:“一只蜘蛛有什么好怕的?它又不会咬人!”
许舒急道:“不行,我怕它会掉到床上来的,好恶心,你快去把它打掉!”
我无可奈何地爬了起来,一边下来一边喃喃地道:“女人……真是麻烦!”
我走进卧室,抬头看见正对床头的天花板上,果然有一只蜘蛛停着。我上了床,对许舒道:“去找张报纸给我,我来打死它!”
许舒“哦”了一声,马上出去拿了张报纸进来。我折成棍状,跳起往蜘蛛身上一拍,打死了。
我笑道:“这下好了罢,可以睡安稳觉了。”我正要下床,低头正看见我落下时踩翻的枕头下,正藏着一本翻开的杂志。这……不就是我那本找不到的《藏春阁》吗?原来许舒不肯还给我,是自己在看啊!
许舒也发现了我的目光所指,立刻窘得脸孔通红,马上抢过那本杂志,藏在了自己的身后。我跳下床来,好笑地看着她。许舒被我瞧得抬不起头来,尴尬窘迫地说不出话。
我立刻意识到,报复她的机会来了。
我促狭地道:“嗯……现在我明白了,好色……也不光光是指男人哦!”
许舒的头更低了,我注意到她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人家……只是无聊……没事干嘛!”许舒说得轻如蚊鸣,扭捏不堪地只恨地上没有一条缝好让她钻进去。
我强忍着笑意,又道:“男人看这个我能理解,可女人看就……”
许舒抵挡不住我的取笑,没等我说完马上把杂志塞在我手里,羞道:“我不看了,还给你好了!”说着一扭腰,急急从我身边跑了出去。
我举手一看,翻开的这页是篇色情小说。看来……许舒也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嘛。
发现了这点,我又是好笑,又是意外,难道……玉女含春了?
我丢掉杂志走了出去。这下我的腰杆挺直了,再也不怕她瞧我不起了。大家半斤八两,大哥别说二哥。
奇怪的是客厅里没有许舒的身影,找了一遍,厨房和卫生间里都没有。这许舒跑哪儿去了?
我推开原来我父母的房间,看见许舒缩在一角,捂着脸蹲在地上。我走了过去,忽然间心中柔情涌动。我知道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和我昨日是一样的,但是她脸皮比我更薄,刚才我故意羞辱她,叫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我不禁痛恨自己的小心眼来,许舒昨晚已经那么大方地为我解窘了,我却仍要报复她。唐迁啊!你的心胸居然还不如一个女人!可耻啊!
我又悔又恨,同时又对许舒充满了爱怜。我也蹲下身子,柔声道:“许舒,我错了。我没资格笑你的。我们都是成年人,看就看了,用不着害羞。”
许舒放下了手,咬着嘴唇道:“你是报复我的是罢?”
我道:“对不起,我让你打好了,我绝不还手。”可怜早上我还发誓不再忍受许舒的拳脚,现在却主动要求她打我,我还真是……皮痒啊!
许舒脑袋一顶,抵在了我地胸口,轻轻地道:“坏人……明知道我脸皮薄,还要来笑我。人家刚才差点……羞死了。”
我伸手把她楼进了怀里,道:“是我不对,我混蛋。以后我再也舍不得了。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宠着你,绝不取笑你了。”
许舒闻言微笑了起来,轻声道:“是吗?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要宠我?”
我点头,道:“我们出去罢。”
“嗯!”
我站了起来,牵著许舒的手走出这间房。我坐到了沙发上,一用力,又把她拖入了怀里。
许舒低了头默不作声。我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的好,一说破,大家都难做人了。于是我只是紧拥着她,一句话也不讲。
许舒也装糊涂,靠在我怀里,静静地感受着我们之间的那份柔情蜜意。
原来爱情也可以不表达的!我们虽然都不说话,但心里都清楚对方深爱着自己。无言中,甜蜜、苦涩、无奈、幸福诸般感觉充塞了我们的心中。无语里,思念、爱意、彷徨、痛苦许多情感都通过心灵让对方明白……
夜深了,许舒又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拖过被子盖在了我们身上,看著她熟睡中如婴儿般安祥的小脸,我幸福地微笑起来。
我轻轻地搂着她躺倒,心里想着:这沙发太不舒服了,明天我是不是该睡到自己的床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