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又是你。”明日叹了口气。
“当然,否则又有谁能求得了雨?”艳阳有些得意。
不知道她又在哪里找了件新衣服,换下了下午被沁砍得如丝如缕的那件,可现在这件衣服在雨水的作用下,却比不穿更为暴露。
所有人都盯着她。
当然是所有的男人,男人毕竟是男人。
不管你是圣人还是白痴,只要你是男人,都不会对艳阳这种女人视若无睹——这是妖王万重说的话。
更何况现在的艳阳不知比平日里又妖媚了多少倍。
所以,谁都不能责怪那些男人们,就连沉稳如圣言,眼睛里也露出了只有刚才的战斗中才有的红色的光。
虽然仍是激战当前,男人们却都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沁、琢玉和飞雪却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只有明日还能镇定下来,他甚至还冷静地在心里思考着合适的对策,仿佛艳阳只是一只九百年前的九尾狐——她穿不穿衣服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艳阳应该想得到——因为明日也是男人——以她对男人的洞察力,她没理由会想不到。
可惜她的确没想到,究竟有哪里不对——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脱光了站在一大堆异性面前总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更何况她现在的样子,比脱光了还糟。
所以她现在很急,急着想离开,那些眼睛都带着火,都快把她的衣服烧穿了。
“想不到,他竟连龙王令都送给了你。”明日努力地做了个苦笑的表情。
艳阳妩媚一笑,没有答话。
却突地回过头对身后的灵岩道:“还不快走。”
灵岩如蒙大赦,连手下都来不及招呼,“嗖”地一声,已在百米之外。
“你不会追吧?”艳阳笑问道。
不管怎样,她都还有些担心,明日会从后面挥军掩杀败逃的妖军。
“我不会傻到在一片漆黑的晚上和你们开战。”明日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艳阳并未多加细想:谁也不会愿意在夜晚和拥有夜视能力的妖军作战,明日当然更清楚这一点。
“当然不会。”明日再次肯定。
艳阳匆匆一笑,转身电一般投入夜色之中,数名妖将趁金翎等人失神之际,紧随其后。
火灭后,本已渐渐稳住局面的妖族部队,一见主将都撤离了战场,也都跟着向黑樟林的方向猛退。
在一日一夜激战过后剩下来的三十多万妖兽战士,一时间斗志全无。
“才怪!”明日对着红色的背影淡淡地道。
城墙下,代替明日指挥的天衣看见了明日枪尖上的光。
“杀——”海潮般的呐喊冲击着整个逐鹿原的夜空,随即便是令大地震颤的马蹄声,向着妖军溃逃的方向席卷而去。
本应沉静的夜色突然之间变得异常沸腾、血腥。可身处其间的人偏又觉得它非同一般的安静,安静得你甚至可以听到马踏碎骨头的声音;可以听到刀锋划破战甲、刺入肌肉的声音;还可以听到鲜血从脖子里喷射而出的声音。似乎在这些此起彼伏的杀伐声中,听觉都突地灵敏起来了。
妖兽大军本不应败,至少不会败得如此地惨。他们已稳住局面,正可伺机反攻,可他们的主帅逃了。妖族的战士虽然有无坚不摧的意志,但也并非没有限度,他们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恐惧,只是这世上很少有能让他们恐惧的事情而已。
现在他们就遭遇了一百年来最恐怖的事情——他们败了。
“如果我是你,”飞雪策马赶上明日,随手一剑结果了一个正不顾一切地向前奔逃的妖兽:“我就会下令用紫金落霞术照亮战场。我们的战士并不象妖兽那样夜视。”
“我知道。”明日勒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