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人在贾琮客栈的桌案上以茶水写了两个字“快走”,吓得他“嗷”了一声跑出去。他们包了一个小院子,这会子惜春正在院中与起。点说话呢,见他冒冒失失的叹道:“又怎么了?”
“快来看你们快来看!”贾琮手舞足蹈喊道。
几个人忙跟着他进屋一瞧,字还在呢,乃围着琢磨了会子。惜春皱眉道:“这是谁?”
贾琮道:“管他是谁呢,我从来没有多余的好奇心。既然别人警示了让我们快走、我们就快走。搬客栈吧,搬去五叔那个客栈。人家的地盘、而且一副高手如云的架势,谨慎些总没有坏处。”
惜春点头道:“也好。”
他们平素利落惯了,登时收拾起东西,领着人直搬到贾敘秦三姑住的客栈去了!亏得那客栈也有个大些的院子,只是已有人占了;贾琮厚着脸皮出了三倍的价钱求人家让了出来。
安置停妥后众人聚到贾敘屋中,秦三姑先瞧着起。点似笑非笑道:“你是那个丫头不是?琮儿朋友送的。”
贾琮一手指贾敘道:“他朋友送来的!”起。点委实不是贾敘送进荣国府的,是甘雷。
贾敘笑道:“虽比我大些,他是我下属。”
他二人皆说的是实话,故此个个理直气壮。秦三姑也知道神盾局本为机密之所,只是想着当日起。点从她手上看神盾局的帕子好笑。这一节便混过去了。
贾琮遂说了今日又遇那个瞿二姑娘之事,叹道:“她是不是姨娘养的?父亲不懂养孩子,嫡母不管。”
起。点道:“他们三姑娘也是姨娘养的,慧太妃倒是喜欢三姑娘多些。”
贾琮耸肩道:“也对。横竖都是她侄女,哪个女人生的不要紧。”乃笑道,“我才跟瞿二说有人护着她她才得这般性子,眨眼就打了脸。”乃拍手道,“各位看她是唱的什么戏?”
惜春道:“显见她不是唱戏的,是被人推出来扮戏的。那个拿菜刀的你没问问?”
贾琮哼道:“问他作甚?人家指定能编排圆满。我就不问,让他们白白编排一回,憋死他们。”
秦三姑摇头道:“应当问问的,总有些痕迹。”
贾琮懒洋洋道:“但凡陈王不想跟我撕破脸,今儿这事他得有个交代,自然会说的。咱们当大戏听就好。”乃看着贾敘道,“五叔,今晚我跟你睡!”
贾敘与秦三姑互视一眼,道:“你不许乱滚乱爬。”
“睡着了我可不知道!”他遂跑去他自己的屋子,给门缝窗缝都塞上一根丝线。
这日傍晚便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如织了帘子一般,无端添上几缕春愁。三更天,贾惜春屋子的窗户悄然开了。有人如飞燕般飘了进来,轻轻拨开帐子,一愣。起。点盘膝坐在里头,淡然一笑:“小师叔。”进来的恰是周小兰。
周小兰瞧了她两眼,问道:“怎么你归了荣国府的?”
起。点道:“刘公公一死,树倒猢孙散,各寻门路。”
周小兰不禁细细打量了她会子,道:“你倒是变了许多。”
起。点勾了勾嘴角,道:“这是四姑娘的屋子,小师叔不是来找我的。”
周小兰道:“你们何故忽然换了客栈?”
起。点道:“琮三爷忽觉不自在,闹着换客栈。我们还猜先头那间客栈会不会半夜起火。”
周小兰抿嘴道:“他当真是个有来历的。想来也不在他自己屋中?”
起。点尚未答话,忽听隔壁屋子打斗声起,忙撇下周小兰踢门而出。却见那两人已打进了院子,正是周大梅与贾敘。贾琮已跟了出来,散着头发靸了鞋,身上披着薄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念了两句:“五叔加油,快些打赢好睡觉。”
周小兰这会子也出来了,瞧了贾琮两眼,抖手甩出一枚飞镖。起。点当即挥剑去拨,飞镖却快些,没拨到。眼看那镖直奔贾琮咽喉,竟朝下拐了个弯射入被子,“当”的一声犹如撞上铁物。贾琮嘿嘿一笑:“小爷不是那么好暗算的。”周小兰眉头一皱,冷不防起。点一剑砍过来,忙闪身躲过,她二人战在一处。
本来秦三姑在护着惜春,吴攸非得跑去凑热闹;秦三姑便叮嘱了两句,自己撤身出来看着贾琮。贾琮见那四位打得极热闹,一时又分不出胜败,雨又没停有点春寒,百无聊赖扯开嗓子唱了起来:“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
听了半日,秦三姑忍无可忍打断道:“难听之极!”
贾琮嘿嘿了两声,喊到:“喂——胖大婶——小师叔——打累了没有?横竖杀不了我,歇歇可好?春雨湿衫你们冷不冷?肚子饿不饿?让厨房下碗面给你们吃?”
周大梅闻言轻叹一声,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其余三人也住了手。
说时迟那时快,耳听“砰砰”的两响,周小兰喊了一声,捂着肚子蹲下;起。点的剑霎时便架在了她脖项上。她姐姐才欲过去相救,让贾敘拦住了。
周大梅冷笑一声:“暗施冷箭,琮三爷好本事!”
贾琮撇嘴道:“敢问暗施冷箭与夜半刺杀哪个更光明正大?”不待周大梅说话,他接着说,“陈四姐,你今儿说那个瞿三姑娘想嫁给我,却是猜错了。她是想杀了我。”又看着周家姐妹,“你们这个主子,永远成不了事。”
饶是周大梅有心装作镇定,面上仍忍不住漏了一丝讶异。半晌才说:“琮三爷果真能掐会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