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也在。”那名亲随道:“大格格这两天也没出门儿,听说这两天大贝勒在北海伴驾,抽不出工夫陪大格格,大格格也懒得出门。”
说话间已到了荣亲王府门口,一家人用不着通报,纳容接过李玉琪的坐骑,跟纳兰把缰绳往两名亲随手里一塞,拉着李玉琪进了荣亲王府。
李玉琪直皱眉,好生不安,
纳容、纳兰带着李玉琪直进内院,刚进内院,便听得院子东边有人“哈”地一声,朗笑说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二位贵客给吹了来。”
“姑爹。”纳兰一声娇呼,人已像凌波乳燕般扑了过去。
李玉琪心头一震,忙抬眼望去,只见内院东边那假山旁,站着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人。
长眉、凤眼、英挺、洒脱,算得上当世罕见的美男子,那青袍人正在逗弄一只鹰,纳兰到了他身边,他抬手摸上了纳兰的乌云螓首。
这青袍人看似中年,其实李玉琪明白,他的年纪绝不止中年,算算应该快五十了,所以看上去年轻,那是一身精湛、深厚的修为使然。正思忖间,青袍人舍了那只鹰,拉着纳兰走了过来,李玉琪连忙收回目光,微微地低下了头。
转眼青袍人拉着纳兰走近,望着纳容含笑问道:“怎么样,大少爷,这一阵子都忙些什么?”
纳容红着脸叫了声姑爹,嗫嚅说道:“您是知道的,还不是读书做文章……”
青袍人眉锋一皱,摇头道:“唉,我跟你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别这么一天到晚把孩子关在家里啃书本,他就是不听,有时候还冲着我发脾气,他就不瞧瞧,孩子都成了什么样儿……”
纳兰道:“您放心吧,现在不同了,打昨儿个起,爹的观念就完全变了,爹不要他唯务雕虫,专工翰墨,去作赋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爹要他做个君子之儒,最好能文武双全。”
“对。”青袍人猛一点头,道:“早就该这样了,这是什么人让他那古板脑筋拐了弯儿,那固执的观念改了……”
纳兰眨眨眼,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青袍人两眼一睁,道:“姑娘,是你?”
纳兰道:“我哪有这种能耐,是有位高才凭过人的机敏与口才折服了他老人家……”
冲着李玉琪呶了呶嘴儿。
青袍人“哦”地一声,转跟凝望李玉琪,道:“这位是……”
纳兰道:“我们俩的老师……小七,我姑爹问你呢。”
李玉琪只得欠身说道:“江湖草民见过王爷。”
青袍人忙摇头说道:“别客气,阁下既是纳容跟纳兰的老师,我就该……”
“王爷。”李玉琪忙道:“您别说什么,我当不起。”
纳兰道:“小七,干什么老低着头嘛,是怕让人看,还是怕看人哪,我姑爹可是个顶随和的人,当着我爹,你都敢昂然卓立,毫无怯意,侃侃而谈,雄辩滔滔,难道还不敢面对我姑爹这么个随和的人么?”
李玉琪暗暗直皱眉,道:“王爷虎威慑人,令人不敢仰视。”
青袍人目中掠过一丝狐疑色采,道:“阁下总不能这么老低着头吧?”
李玉琪只好抬起了头。
他刚抬起头,青袍人两眼猛睁,脱口喝道:“好人品!”
李玉琪心里却猛地一松,道:“王爷夸奖。”
“不。”青袍人道:“阁下的人品为我生平仅见……”
纳兰道:“小七,我姑爹对人可是向不轻许。……”
青袍人转眼凝目,道:“姑娘,小七?”
纳兰道:“他叫李七郎。”
青袍人呆了一呆,道:“李七郎……”
李玉琪道:“我行七,朋友们都叫我小七或七郎……”
青袍人道:“那阁下的大号是叫……”
李玉琪道:“王爷,我父母没告诉我。”
青袍人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哦”地一声,歉然说道:“我很抱歉。”
李玉琪道:“王爷这是折我。”
青袍人话锋忽转,道:“阁下来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