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一夏,下过几场雨,眼看着一个夏天便要过去了。
萧妍与陈诗语正翻看着后宫账目,徐闽渊便来为萧妍请平安脉了。
“欣答应的龙胎,如今几个月了?”陈诗语一手握笔,一手撑着脸,轻声询问。
为萧妍把完脉,徐闽渊起身先后向萧妍和陈诗语作揖行礼,“回湘嫔娘娘,再过几日就要满九个月了。”
陈诗语与萧妍相视一笑,“殿试在即,姜学岚已获罪,欣答应孕中一切都算顺利,也该知晓家中事了。”
萧妍旋即会意,将袖口理好,噙着一抹笑意,“若欣答应此时动了胎气,可会影响生产?”
徐闽渊一愣,“微臣曾为欣答应诊过脉,胎像稳固,若动胎气,会早产发动,生产时,只怕也是要吃些苦头的。”
“若你在旁,可保孩子万无一失吧?”萧妍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徐闽渊也听懂了萧妍的意思,“回皇后娘娘,微臣太医院院使,欣答应的胎随并非微臣照看,但若后宫有娘娘小主动了胎气,臣自然也是会照看左右的,依微臣的判断,臣在侧,定可保欣答应的孩子万无一失。”
陈诗语握着笔一笔一画的在草纸上算着账目,头也不抬地淡淡道:“徐太医失言了,那孩子,是本宫的孩子。”
待徐闽渊离开,萧妍又斜了斜身子,靠在隐丹上,“这消息,不能你与我去说。”
陈诗语将笔搁回笔架上,抽出丝绢拭去指间墨渍,“我已经有主意了,你就放心吧。”
翌日午后,善纯宫里,曹芳娴带了些点心,同陈诗语坐在院子里看宫人扑蝶。
陈诗语靠在摇椅里,摇着团扇,“等再过几日入了秋,这蝴蝶便不如这般鲜艳好看了。”
“嫔妾带了些点心来,素闻湘嫔娘娘厨艺惊人,便想向娘娘讨教一二。”说着,曹芳娴将食盒启开,拿出了五六样点心来。
陈诗语看着桌上与这个时代违和的拿破仑蛋糕,眸光流转,打量曹芳娴的眼神也变了变。
曹芳娴见陈诗语这般神色,便也明白了陈诗语与自己一样,皆是穿越而来,朝陈诗语笑了笑。
陈诗语从摇椅上起身,“这么多光你与本宫可是吃不完的,”便唤来悦轩,“悦轩,看看柳常在和阿答常在在不在寝殿,请来一起喝茶吃点心吧。”
“是。”悦轩领了命便往东西配殿去了。
不一会儿,柳雨若和阿答海苓便来了。
众人相互周全了礼数,便围坐在树下,喝起茶来。
“难怪娴妹妹得皇上喜欢,瞧这些糕点实在是新鲜,闻所未闻,居然还这般香甜。”柳雨若拾起一块儿放进嘴里,甜蜜的滋味入口即化,以清茶配着,更是惬意。
“柳姐姐言重了,”曹芳娴莞尔颔首,好似想起什么来,疑问道:“如今殿试在即,听闻柳姐姐家中有一远房表弟,今年可参加科考了?”
阿答海苓闻言,也看向身旁的柳雨若。
柳雨若以清茶盖去了口中的甜味,摆了摆手,“我那个远房表弟,乡试便没过,不提也罢。”
陈诗语冷笑了一声,“你那表弟便是不知这中间的门道了。”
曹芳娴面露难色,“湘嫔姐姐。。。”
陈诗语不以为然,径直道:“顺天府丞姜学岚在今年的乡试中收受贿赂,所以今年会试,皇上特命内阁学士卢大人监考,有一大批草包都没通过考试。”
阿答海苓听见姜学岚的名字,微微一怔,“那这顺天府丞要如何处置啊?”
柳雨若连忙压低声音打断道:“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不是咱们这些后宫妇人可以议论的。”
陈诗语这才作罢,没有继续说下去。
喝茶叙话直到傍晚,用了晚膳,敬事房的人将柳雨若接去侍寝,阿答海苓带着些花茶,到了陈诗语的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