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疏突然想起今日宴会上萧洛清面对这种刺杀场面的波澜不惊,阿清好似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阿清,今日宴会上有刺客,你早就知道了,是吗?”颜少疏问道。
萧洛清没有打算对颜少疏隐瞒这件事:“是,于晁入京之时,我就知道了,有人想要杀于晁,可于晁不能死在京都,否则西饶就有了出兵的理由。”
颜少疏有些惊讶,竟然在于晁入京就知道了,阿清背后的势力竟然如此可怕吗?
颜少疏思考了一番,说道:“所以撤走府中的兵力也是你安排的,为的是让这些人误以为公主府戒备松弛,好方便动手,然而你却安插了高手装作公主府内的小侍,从而将刺客一网打尽。”
萧洛清点了点头,以颜少疏的聪慧,她只要一点,就能猜到后续的安排,所以她并没有打算瞒她。
“少疏,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竟然将从不离身的软剑取了下来。
颜少疏看着满是自责的萧洛清,有些心疼,立刻说道:“不用说对不起,阿清,你没有对不起我,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这跟你没有关系,知道吗?”
萧洛清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失算了,我以为我已经安排妥当,却还是让你为我受伤了。”
颜少疏安慰道:“阿清自于晁入京起便开始谋划布局,计谋之深远,怕是整个京都都没人比得过你了,我这不过是一场意外,阿清不必自责。”
萧洛清自知颜少疏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她说过要护她周全,却一次次让她陷入险境,是她食言了。
颜少疏看着这样的萧洛清也知道,阿清心思太深,要慢慢化解,于是转移话题道:“你对这些刺客背后的人有什么猜测吗?”
萧洛清早就猜的七七八八的了:“冲着于晁去的,就是为了挑起两国战火,如今西饶换了皇帝,于鲜寰本就好战,所以这些刺客或许是他派的,但京都戒备森严,他的手若真的伸到京都来了,怕是朝堂内部也有人接应他,此人我们不得不防。”
“还有一个可能是太后,我在京都如今替皇兄处理朝政,已是树敌颇多,身边只有你,若两国开战,你便会回到西北,到时候我身边无人,她要对我下手,就方便得多。”
颜少疏听着萧洛清的分析,也能知道如今萧洛清处境艰难,自己倘若真的回了西北,届时阿清在朝中无人支持,光靠皇上是不可能站得住脚跟的,如今只能将背后之人挖出来,否则阿清会很危险。
“所以你这次宴请世家子女过来,也是为了缓和在朝中的关系?”颜少疏问道。
萧洛清点了点头:“我如今肃清朝堂,一改之前颓靡的风气,所作所为都已经动摇了世家贵族的利益,明面上他们因着皇兄给我这个面子,暗地里不知道要给我使多少绊子呢,今日设宴一是借于晁引出背后之人,二则是安抚这些世家,顺便提醒一下他们,我也不是好惹的,否则日后行事怕是会艰难。”
颜少疏心想,阿清的谋划已经远超谋士的水准了,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什么?
颜少疏赞叹道:“处事果断,恩威并施,阿清,难怪皇上要立你为储。”原来你已经具备了一个帝王该有的资格。
萧洛清也不反驳,她这些年,每一日都在跟太后做争斗,温落说他思虑过甚是真的,但她也没办法,如果她在京都不能站稳脚跟,日后太后若真的做出什么对大夏不利的事情,她无法反抗,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颜少疏突然叹了口气,萧洛清听到了,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颜少疏看着萧洛清为她而着急忙慌的神情,心中有一丝丝的开心,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些年萧洛清一个人谋划布局只为能让自己活着,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思虑过甚,落下病根。
可颜少疏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尽自己所能,让萧洛清轻松一点。
“没有,我只是在想,本来今晚要带你去看上元灯会,如今我现在这样怕是陪不了你了。”颜少疏满是遗憾的说道,不是很开心。
萧洛清还以为颜少疏是哪里不舒服,本想查探一番,却在听见颜少疏的话之后笑了出声:“没关系,今年去不了,还有明年,到时候我陪你看,好不好?”
颜少疏刚刚暗淡下来的眸子又有了光亮:“好,阿清,一言为定哦。”
萧洛清被颜少疏小孩子气的声音逗弄的有些心软:“好,一言为定。”
两人的约定在此刻生了效,却在多年以后才实现。
颜少疏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身上还有伤,萧洛清想让她好好休息,就没有聊太久,看着颜少疏睡下之后,吩咐乐芜在这里守着,自己带着茯苓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