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乐诚笑得更欢,虽然没有声音,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
盛修颐看到这样,心里微动,也笑了起来。
盛乐郝也不由自主笑了。
屋子里顿时就满是温馨。
诚哥儿没过多久又累了。打着哈欠。
乳娘乔妈妈上前,接过盛修颐怀里的孩子,抱着给东瑗和盛修颐行礼,带着孩子回了桢园。
盛乐郝略微坐了坐,也起身告辞。
他的小厮烟雨在静摄院门口等他。
初五没什么月色,繁星满天。盛府四处挂了明亮灯笼。烟雨手里也提着一盏宫制明角灯,跟盛乐郝道:“……大少爷,这灯笼有趣吧?是大奶奶院里的蔷薇姐姐给我的,应该是大奶奶从薛家带来的。咱们家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呢!”
盛乐郝就顺势朝着那明角灯望去。
八角宫灯做成了葫芦形状,画着美人图,坠了紫色穗子,挑柄也装饰了翠绿色,俨然一只精巧的葫芦。
异常的明亮。
他微微颔首,道:“很好看!你明日亲自给蔷薇姐姐送来,别弄坏了。”
烟雨笑道:“蔷薇姐姐说了送给我们的,还特意说留给大少爷玩呢!”
“既是这样,回去交给紫苑收着,弄坏了反而辜负母亲的一番心意。”盛乐郝道。
烟雨道是。
紫苑是盛乐郝院里的大丫鬟,她和紫藤一样是盛夫人赏给盛乐郝的。
回到院子,烟雨把灯吹了,准备拿去给紫苑。
盛乐郝想了想,喊了烟雨:“给我吧!”
烟雨微愣,递给了他。
盛乐郝拿着,放在书房的什锦槅子上,和盛修颐送给他的砚台放在了一起。
看着这宫灯和砚台,盛乐郝不由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那砚台,又摸了摸那宫灯。
下午父亲带着他去踏青,两人一路而行,说了很多话。
他们还去了孔庙祭拜。
回来的路上,他跟父亲说了好半晌念书和功名之事。
父亲学问精深搏广,盛乐郝很是佩服,就道:“爹爹,我要是有您这样聪明,现在也能中个秀才了。”
语气里有些失落。
父亲就问他:“何为聪明?”
盛乐郝一时不解。
父亲继续道:“聪明,实则是聪颖与明智。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此话是说,能听之于耳、虑之于心,乃是聪颖;能自我反省,乃是明智。二者不足其一,不能称聪明。记性好更加不是聪明了……。”
顿了顿,父亲又说:“郝哥儿,男儿立志报效社稷。不聪明就是庸才。要想聪明,除了刻苦念书,还要时时想想,听到什么话。都要过滤于心。轻听与刚愎自用的人,记性再好,都不能谓之聪明!”
盛乐郝当时微微愣住。
他觉得父亲话里有话。
父亲是告诉他,不要轻易相信旁人的话。不管听了什么,都要在内心仔细思量。
就像他听到旁人说,大奶奶生了儿子,将来母子皆得世子爷喜欢。倘若世子爷承了爵。只怕家业传不到大少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