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搭理,脸上却不自禁地微笑。
当然开心。她让那个人失去了一条手臂,并且第一次知道,那混蛋也会有在意的人。
……
他单膝跪在光线昏暗的大堂里,默默等待着那位大人的答复。
老人的声音不起波澜,就像在试探,你已经确定?
他将头埋得更低,不需要伪装语气便恭敬无比,是的。
老人呼出了一口气,很好,我会为你争取这个机会。
他遵循常规应声,表示感谢。即便在老人面前,他已学会麻木不仁。
老人定定看他一会儿,突然问他,要我为这个任务给你名字吗?
他怔了怔,然后摇头。
不需要,他听到自己这样说着。
那个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
他眯着眼,试图看清不远处的树上鸟窝里有几只小鸟。
最近视力消退的很厉害,他一时无法确定,于是猜测着——三只,还是两只?
他的搭档把大刀砸在脚边,激起的气流吹起两人的黑底红云袍子。
搭档问他,九尾人柱力又要出村了?
他点点头,是的,估计自来也还会陪着。
搭档烦躁起来,你说我们会不会是最后一组成功的?
他没接茬,却让搭档帮忙去看一下,那该死的鸟窝里到底有几只鸟。
如果不用瞳术,他现在几乎就是个瞎子。
搭档古怪地看他一眼,最终撇撇嘴,那鸟窝里没鸟,一直都没有。
他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继续赶路。
搭档提了大刀跟上来,有一些不安。
他开口,快到下一个驿站了,要去吃串三色丸子吗?
……
他站在正对着学生病房窗户的一段树枝上,拉了拉不太舒适的护额遮住一只眼睛。
虽然那只眼一直被遮挡得很好。
他的学生现在醒着,靠坐在窗边的病床上,用无神空洞的蓝色眸子往外凝望。
他刚刚得知,他的学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任何东西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短暂的清醒与长久的昏睡之间不断循环往复。她过人的身体素质一下子变得极差,她变得虚弱而嗜睡,久久不能康复。
他看着阳光洒在那女孩漂亮得令人窒息的脸上,那样苍白病弱的脸色,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
他的学生金色的发依旧灿烂,让他想起他的老师。
在那一瞬间,女孩像是突然察觉了什么,缓缓转头,朝他的方向望过来,虽然她的目光无法聚焦在他身上,但她的确通过某种特别的方式,得知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