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密密麻麻写了一小张纸,把纸卷成个小卷,然后从带来食盒的最底部,变戏法般摸出一只鸽子来,将写好的纸,塞进鸽腿上的一个小锦袋。
“我们只需今天夜间将信鸽放出去,不出一个时辰,赵皇室就能收到这封信!”燕青很有信心地说。
“为什么不现在就把鸽子放出去呢?”陈丽卿迫不及待的问。
燕青很精明的一笑:“金人善于骑射,还又喜欢豢养海东青那种猛禽,若是白天放信鸽出去,恐怕没飞过他们的军营,就被拦截了。晚间传讯出去,更保险些!”
陈丽卿又问:“若是夜间也被金人拦截怎么办?”
燕青:“若是明天天亮之前,赵皇室没有用信鸽传回讯息,那我就只好亲自再出城一趟了。”
陈丽卿:“汴梁城被金人围的那么严实,你怎么可能随便出去?”
燕青从怀里拿出一个木夹:“金人治军、做事和验证十分简便,都是以这种木夹为信物。我在城外灌醉了一个身上有这种木夹的人,顺手把它偷来了。”
天色昏暗的时候,陈丽卿迫不及待的催燕青将信鸽放了出去。
刚放飞信鸽没多久,就见一个官员打扮的人偷偷跑来找陈希真。
燕青、杨林、陈丽卿躲到了屋外。
来人见到陈希真,张口就说:“陈大人,你们父女还是赶快想办法躲躲吧!”
见到来人的面目,陈希真的态度很冷淡,只是平静的问:“仲熊,你来有什么事?”
“我今天刚刚得到消息:王时雍和徐秉哲起了坏心,把你也编入送到金营的名册,可能明天就要派人过来押送金营。
金人威逼:凡是不愿意在支持张邦昌称帝的劝进表上签名的官员,一律抓到金兵军营中去。”
陈希真淡定的摇摇头:“我不怕!能和张嵇仲在一起,是我的荣耀。我们当一起为国尽忠。”
来人脸上一阵发红一阵发白:“请陈大人明鉴:我张仲熊留在京城,并非是要投身那些卖国求荣的奸臣。实在形势所逼,是迫不得已。
家兄张伯奋已经在保卫东京的时候,战死在城外,至今连尸骨都找不到。
家父张叔夜又因忠于大宋,反对支持张邦昌,被金人扣在金营,听说已经开始水米不进,静待绝食为国尽忠。
张家如今只有我一个独苗尚存,为了给我们张家留个后,我不得不委屈求全,投靠那些巴结金人的奸臣。
今日过来,不求陈大人谅解我随波逐流,只是因为刚刚得到对您不利的消息,就赶紧过来送信,不想让更多的贤良被害。”
说到这里,张仲熊已经是泪流满面。
张叔夜就两个儿子:张伯奋和张仲熊,大儿子战死在东京保卫战中。唯一留下的二儿子,在张叔夜被扣押金营之后,又投靠了为虎作伥的奸臣们。
听到张仲熊这么一说,陈希真的面色才稍作松缓。
“仲熊!你还听到他们说什么?”
张仲熊继续说道:“因为没凑够给金人的金银,他们以帝姬、王妃一人准金一千锭,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锭,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锭,宗妇一人准银五百锭,族妇一人准银二百锭,贵戚女一人准银一百锭,任听金营帅府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