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博格拉汗的人!”张迈道:“我们是唐军,唐军!安西唐军!这个名号从今天开始不用对任何人隐藏!”
二百七骑兵精神一振,便驱马进城,小镇的迪赫坎早就逃走了,几个老人扶持着出来问讯,张迈道:“告诉他们,我们是大唐铁骑,一路从北面打下来,从怛罗斯到俱兰城到葛罗岭山口,全部都攻克了。”
为首那个老人竟然不用郭洛翻译,就满脸惊诧地说:“大唐!”
张迈微微一奇:“你懂得唐言?”
“当然懂得啊。”老者说。
“你是唐民后裔?”张迈眉头扬了扬,但很快就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大对。这个老者高鼻卷发,乃是个典型的胡人,比回纥人还明显得多。
“小的不是唐民,”那老者说:“不过和大昭寺的大和尚往还得多了,所以就懂得些唐言了。”
“你们还认得大昭寺的和尚?”这次二百骑是突袭葛罗岭山口,所以没带法信嘉陵两个和尚。
“是啊,”那老者说:“将军的来历,我们不敢问,但请将军不要为难本镇的居民,我们都是守规矩的好百姓。”
张迈笑道:“放心,既然是朋友,我军哪里有相侵犯的道理。”
这托云小镇上的很多人家靠的是做过往客商落脚的买卖,本有客栈生意,对于各派势力的变迁没有太大的抵触,那老者已经活了七八十岁,至少经历过三次统治者更改,所以只希望这个托云小镇不要被战火波及。
他告诉张迈,小镇西边二里处有个河湾十分适宜驻军,又表示如果唐军有需要的话,小镇居民可以贡献一点食物做军资,“只是此间居民颇为贫苦,贵军又有几百个人,只一两顿饭还管得起,多了,我们就力有不逮了。”
郭洛到二里外的河湾一看,果然瞧见写安营扎寨的钉子,当天便在这里停驻,李膑对张迈道:“大昭寺在疏勒以西五十里,下疏勒在疏勒以北九十里,此处往疏勒、下疏勒、大昭寺都大概有三百里路程,下疏勒城防颇可依靠,大昭寺则无险可守,特使,我们先走哪里?”
薛苏丁道:“大昭寺与我们较亲,但从之前得到的消息看来,下疏勒正受围攻,若我们就此驰去,或能一举解其围困。”
张迈一路上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这时道:“葛罗岭哨堡的那一把火,只怕已经让许多人瞧见了,奇袭已不可能,既然如此便大张旗鼓行事。现在等我们大部队在这里会齐再说。”
队伍在停了半日,还没入夜,便有后续部队赶到,原来杨定国望见山上火起,不等张迈派人来报,已经派遣慕容春华引轻骑前往增援,慕容春华在半路遇到张迈派来的报捷骑兵,大喜之下快马加鞭,连夜赶来,所以只比唐军迟了半日到达。
郭洛杨易见到了他心中都是一定,只想等后面大军到齐就准备继续进发。不料这天晚上,有个兴生胡蹑手蹑脚地摸到附近,被唐军拿住后,大叫:“我有要事前来禀报,是要来讨赏的。”
“讨什么赏?”
那人大叫:“我要见到你们主帅才说。”
石拔捏着拳头,笑道:“真的么?我这个拳头,就是你的主帅!”
那人急了,大叫:“你们若不给我通传,以后可别后悔!”
旁边马小春道:“看他的样子,也许真有什么要紧事。”
石拔道:“难道真要吵醒特使去?”
马小春迟疑着,道:“这个可不好,特使已经睡着了。这段时间他累得慌。还是别吵着他的好。”
石拔低头沉吟了一下,就去告诉李膑,李膑道:“带来我看看。”
那兴生胡见到了李膑,仍然嚷嚷着要见唐军的主帅,李膑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子,说:“有什么消息,你就说吧,若这消息值,这金子就归你,若这消息不知,我就叫你吞下去!然后命人开膛扒肚取出来。”
那兴生胡打了个寒颤,却说:“我这消息,不止五两金子!”
李膑道:“就算是胡沙加尔兴兵来犯的消息,最多也就值五两金子。”
“才不是呢!”那兴生胡脱口道:“是大昭寺被……”
“被怎么样?”李膑微微动容。
那兴生胡犹豫了一下,说:“被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