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小花童,身穿白色礼服裙,头戴花冠,小脸上略施粉黛,言笑晏晏地站在新娘身前,随着音乐声有节奏地抛洒提篮里的玫瑰花瓣,偶尔还在节奏间隙转个圈抛个飞吻什么的,动作和表情十分专业。
明珠的眼睛当场变成了心形,什么都忘了,举起相机对着两个花童猛拍。拍着拍着她不知不觉离开了座位,离t台越来越近,竟然跟婚礼策划公司的摄影师抢起了机位。
两名花童尽职的将新娘引到了新郎身旁,随后两人一左一右分站在t台两侧,其中一个刚好站在明珠身前。
明珠盯着面前的花童打量许久,鼓起勇气上前偷偷牵了牵人家的裙摆,问道:“你是宋无虞还是宋无忧?”
小花童满面微笑身姿不动,朝明珠动了动眉毛,粉嫩的小嘴嘟起来做鱼嘴状。明珠在取景框后面乐不可支,看懂了,这边这个是宋无虞,那个是宋无忧。
宋无虞对于拍照似乎颇有心得,姿势摆得又快又好,很有些平面模特的从容与利落。于是明珠围着她拍个不停,快门按得咔咔响,闪光灯连续亮起直接干扰到了婚礼摄影师的正常工作。
早就对明珠强占自己机位心有不满的摄影师上前碰了碰明珠的胳膊,问道:“你谁啊?麻烦收着点吧,都打扰到我工作了。”
明珠干笑两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相机。这时台上的宋无虞忽然低头对她说道:“阿姨,妹妹那边还没有拍,你去拍妹妹嘛。”
明珠帮小丫头理了理裙摆,笑着道了声好,转身绕过对她满脸不忿的摄影师,往对面去了。
宋无忧显然早就发现了刚刚明珠对着宋无虞大拍特拍的情况,不待她走到近前就开始熟练地面朝镜头摆起姿势。
明珠恍惚有一种自己正在拍绝代双骄的错觉。
正拍得开心,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苍老的声音:“这人谁啊,放着新娘和新郎不拍,抓着俩小孩儿拍起来没完,来个人把她撵走。”
明珠恍若未闻,淡定地对着宋无忧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好整以暇地转身,目光准确地落在身后一名鹤发鸡皮的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明珠啊。”她随手拨弄了一下鬓边的碎发,皮笑肉不笑地说:“以前还帮您找过金镯子呢,不记得了?”
章良的奶奶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先是震惊于竟然会在今天这个场合见到明珠,继而自动忽略明珠后一句话,端起架子说道:“是你啊,模样变了没认出来,良子让你来的?”
“那倒没有。”明珠娇俏一笑,说道:“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怎么敢邀请我呀。”
“那你还……”
“是新娘给我发的请柬,您不知道吧?我和新娘也是老同学,不来不像话。”
章老太太扭过身子侧对明珠,冷冷说道:“来就来了吧,你不好好坐着瞎跑啥?”
“是这么回事,我寻思总有些当婆婆的不是个东西,偷摸往儿媳妇嫁妆里塞些金戒指金镯子啥的,诬赖儿媳妇偷东西好拿捏人家,我作为新娘的老同学不得不防啊,可不就得满场飞帮着长眼嘛。”
一句话把章老太太气得腿脚一起哆嗦。
要说章老太太今天有此一劫也是她命中注定。章良当初神不知鬼不觉跟明珠离了婚,一家三口对知道这事的亲戚统一口径,一律说是明珠摊上了官司,对方狮子大张口,章良在慷慨解囊三十万后发现对方是个无底洞,最终不得不忍痛和明珠分手。
故事真假参半,编得有鼻子有眼儿,连章老太太都被骗得团团转。不然她为什么见到明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全因为在她眼里明珠是个坑了她大孙子三十万的罪魁祸首,看她能顺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