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站起身向隔壁房间走去,岳飞又开始琢磨他的诗了,他不太关心汤北乡学堂怎么样,关键自己要学踏实才行。
但李延庆可不这么认为,就凭他们今晚写几首诗就想超过汤北乡学堂,简直是痴人说梦,运用策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今天何振的策略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卫南镇学堂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说何振的运气不好,偏偏就选了一个自己的强项。
房间里灯光明亮,王贵和汤怀蜷缩在床上,两人贪婪地读着每一行字,狠不得把每一个字都咀嚼透,这是他们从未读过的小说,让他们兴奋而痴迷,刚刚读完一页,又翻回去重新读,看样子,这本小说不看上三五遍他们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老汤,你说红孩儿到底是谁的儿子?”
王贵已经看完一遍了,最后的悬念着实让他心痒难耐,观音菩萨把红孩儿带走了,罗刹女去积雷山求丈夫救儿子,牛魔王却恶声恶气大吼:“他又不是我的儿子,你去找他的亲爹就是了。”
汤怀比王贵看得快,他已经在看第二遍,王贵也说到了他的痒处,他便放下书道:“我想过的,我觉得应该是太上老君。”
“为什么?”
“你想想嘛!红孩儿会三昧真火,他爹牛魔王怎么不会?天下除了红孩儿,就是太上老君会三味真火了,还有罗刹女的芭蕉扇,说是和太上老君的芭蕉扇是同枝而生,明摆着就是太上老君送给罗刹女的啊!”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李延庆笑着走了进来,“红孩儿就是牛魔王的儿子,只是他当着玉面公主的面才这样说,回头他肯定就会去救儿子。”
王贵一头雾水,眨眨眼问道:“没见你看书啊!你怎么会知道?”
“我躲在茅厕里看的,你当然没看见。”
李延庆坐在汤怀的床边,一把揪住了汤怀长得特别长的耳朵,汤怀捂着耳朵大喊:“啊呀呀!快放手,快放手,痛死我了。”
王贵捶床大笑,唯恐天下不乱地喊:“索性把这厮的驴耳朵割了下酒,我去拿刀!”
李延庆放开他的耳朵笑道:“明白了吧!假如牛魔王承认红孩儿是自己的儿子,就等于欺骗了玉面公主,肯定就是这个下场。”
汤怀狠狠给李延庆肩窝一拳,揉着被扯红的耳朵不服道:“牛魔王什么时候对玉面公主说过红孩儿不是他的儿子,书上根本没写。”
“下本书就有了。”
汤怀撇撇嘴,“你还以为自己是鹿山潇潇子呢,你说有就有啊!”
王贵是个傻小子,汤怀却是个人精,李延庆知道言多必失,便不再说这事,岔开话题道:“给我说说汤北乡学堂的情况,我来想个对付他们的办法。”
第三十二章 复赛激战
休息房内,岳飞怀里抱着题目袋,心事重重地坐在小凳子上望着地砖发怔,李延庆坐在他身边劝道:“如果师父要责打,我一个人承担,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除非你不想再杀进决赛了。”
岳飞也反复考虑了一夜,虽然他承认李延庆的方案可行,但师父事后绝对不会轻饶他们,叹了口气,岳飞道:“我觉得还是应该给师父说一下,征求他的同意后再做。”
“你明知道问了也白问,师父不会答应,我都说了,师父那边我去承担,你就照我的方案去做吧!”
岳飞的求胜之心最终战胜了心中的顾虑,他挺直腰板点点头道:“也罢,如果师父真要责打,我们一起承担吧!”
王贵和汤怀刚从茅厕回来,入场的云板便叩响了,他们四人站起身,向场内走去,从复赛开始,师父都要退场,姚鼎站在窗外向他们挥挥手,让他们打起精神来。
主堂内,六位审评官已经就坐了,主审官还是昨天的那位老学究。
汤怀低声对李延庆道:“看见没有,最边上那个身材最高的学子就是张佑,他父亲是进士,在朝廷做官。”
李延庆点点头,却见张佑旁边坐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学子,不由好奇地问道:“他旁边那位是谁?年纪好像也不大。”
“听说是张佑的胞弟张显,今年也是第一次参加,估计是准备接替他兄长的。”
正位上,县丞马符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李延庆,李延庆让他想起了李大器,一种难以抑制的仇恨便从他心中涌起。
他熬了十一年,四年前即将获得提升,但就是李大器的失手使他丧失了唯一一次提升的机会。
现在他已经五十三岁,这辈子基本上已没有升迁希望了,儿子又不争气,整天眠花宿柳,挥金如土。
而李大器却又有了一个可以继承学业的儿子,让他心中怎么能平静得下来。
‘当!’一声钟响,辩试开始了,大堂上鸦雀无声,主审官开始站起身宣读规则,师父都不在场,复试就由学子们自己选择题型问对方,不过每种题型只能出现一次,这样便加大了临场较量,使比赛更有对抗性,
“抽签论序!”
主审官喝喊一声,岳飞和张佑走上前抽顺序签,岳飞抽到了答签,也就是对方先问,他们先答题。
“我们第一题选择默经,我想请对方背默《过秦论》三篇。”汤北乡率先提出了他们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很难,符合第一轮的特点,但也不简单,主要是要求背默《过秦论》三篇,一般人都只学了上篇,到‘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就结束了,很少有人去读中篇和下篇,但这题难不住鹿山镇的学子,师父给他们背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