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说我。”陶仁德丢下汤圆勺子,“你天天给人说媒,也不见给皇上说一个。”
“那可是咱皇上,一般人如何能配得起。”刘大炯振振有词,“头回纳妃,少说也要相貌出众出身高贵,还要知冷知热知进退,你倒是说说,这王城里有几家能配得上?”
陶仁德连连摇头:“王城里没有,那就去外头找。正好过段日子要去北行宫,你沿途仔细看看,我最近这眼皮子老是跳,说不定真有姻缘。”
“听本官一句劝,你的眼皮子跳,是亏心事做多了,哪有本事跳出姻缘。”刘大炯满脸嫌弃,“再说,你看你脑门上这斑,千万莫给咱皇上跳来一个满脸麻子的。”
陶仁德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媒婆给气死。
段白月也恰好在问:“北行宫?”
“嗯。”楚渊点点头,“每年此时,都会去那里住一阵子。去看看沿途百姓,也换个地界开阔一下眼界,是父皇定下的规矩。”说完顿了顿,又笑,“不过我总觉得,是他嫌这王城内太热,所以找个由头避暑。”
段白月道:“云德城地处深山,的确要比这里凉快许多。”
“你呢?”楚渊问,“要回西南吗?”
段白月道:“不回。”
“出来这么久,不怕边境乱?”楚渊扭头看他。
段白月道:“等你亲眼看过就会知道,西南的边境,怕是大楚最安稳的一个边境,靠得可不单单是武力镇压。先前苗疆七十二寨各自为营,天天都在勾心斗角相互下毒,只为争夺那一点点房屋口粮。现在统一之后,大家有房住有田耕,西南府还会时不时赐赏,日子好着呢。他们可不比漠北那些悍匪狼子野心手腕高超,就算是联合一致,也翻不出大风浪,连西南都出不了,更别提是王城,又何必自讨没趣。”
“你也有说别人狼子野心的一天。”楚渊用后脑碰碰他的胸膛。
“什么时候我拉着他们起个大旗,你说消息传到王城,会不会将那位陶太傅给吓晕?”段白月问。
楚渊哭笑不得:“这也能扯上太傅大人?”
“他天天骂我,你又不让我去打。”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头,“只能说说闲话。”很是委屈。
晚些时候,看莲花灯的百姓逐渐开始散去,段白月也送楚渊回了王宫。
南摩邪与段瑶趴在窗台上,殷殷目送两人背影远去,几乎要探出大半身子。
今晚可千万要留在宫里头啊!
四喜公公正在寝宫门前打盹,听到响声睁开眼,见两人都已经回来,方才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里,可有人来找朕?”楚渊问。
“没有,安静得很。”四喜公公笑呵呵,皇上以后尽管安心出去逛。
“那便好好休息吧。”段白月道,“我去看看顾兄那头有什么事,而后——”
“而后就回客栈歇着。”楚渊拍拍他的侧脸,“这几天你都没好好睡,今晚说完事情想来又是半夜三更,不准再乱跑了。”
“也好。”段白月笑笑,“那我明晚再来看你。”
楚渊点头,看他跳过院墙离开,觉得有些想笑。
动作倒是越来越熟练。
“皇上。”见他心情好,四喜也高兴,在一旁道,“可要传热水沐浴?”
“过会吧,时间还早。”楚渊道,“朕再去看看折子。”
四喜:“……”
楚渊笑着看他:“朕知道,会早些回来睡。”
四喜连连称是,扶着他去了御书房。
折子依旧是先前那些,事情也依旧不算少,楚渊的心情比起昨日来却好了许多,甚至脸上一直还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