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迅速站到门口:“有什么事?”
“先生,外面戒严了。停电了,我给你们送蜡烛来。还有,天气冷,你们需不需要换一间有壁炉的?”
明台看了一眼程锦云,迅速套上一件睡衣,打着喷嚏开了门,不耐烦道:“刚才怎么不说有壁炉的房间?”
“那间房原是有人预订的,这不突然戒严了嘛,客人来不了了。我就问问,您需不需要……”
“不需要!”程锦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有点生气。
明台一搓手,一耸肩:“她说了算。”
侍者笑笑,把蜡烛递给明台:“太太永远都是对的,祝好梦。”
明台关上门。
明台透着烛光看着程锦云,遗憾道:“戒严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公作美?”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锦云迎面砸了一枕头。
明台捂着心口叫着疼,故作虚弱一下子栽倒在程锦云的床上。程锦云慌得一时有点儿没缓过神来,被明台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替你铺床,你睡床上,我睡地板。”程锦云说着就动起了手准备铺床。
明台“啊”了一声,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不好意思道:“女士优先,你睡床上,我睡地板。”
“我们共产党优待俘虏。”
“谁是俘虏?”明台愣了愣,“就算是,也是爱的俘虏。”
程锦云岔开话题:“就算不是俘虏,老弱病残孕也要受优待。”
“谁是老弱病残孕!”明台一骨碌抱着枕头扑到地板上。
“不高兴了?”
“我冒着枪林弹雨救你,我是老弱病残吗?还孕?我要吐了。”
程锦云微微一笑:“我谢谢你。”
“不够诚恳。”
“我已经很诚恳了。”
“我没看到。”
程锦云指指蜡烛:“能见度低。”
明台抱着枕头,扬着头坐在地板上,突然心里一阵恶心,冲向洗手间。
程锦云担心起来,隔着洗手间门问:“是不是呛水太久了,肺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明台慢慢爬出来:“我还是继续仰视你吧。”
程锦云摸着他的头,说:“傻瓜,我会心疼的。”
“就是要这个效果,让你受到良心的谴责。”
程锦云推开他:“本来有些不安,现在心安理得。”
“坏人。”明台爬回地铺上,抱着枕头转身侧卧,一副小孩子任性模样,不再理她。
程锦云睡在床上,因为太累,身体透支得厉害,睡得特别香甜。明台睡在床下,翻来覆去,有点心烦意乱。他坐起来,听着程锦云均匀的呼吸声,裹着被子悄无声息地躺在程锦云脚下,脑子里不停闪回程锦云救他的情形,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爸爸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明台的梦中,小小年纪的他被爸爸抱在怀里,看着身后的姆妈。他拼命仰视,想要看清楚爸爸的脸,可是每次都在即将要看到时从梦中惊醒。
明台蜷缩在程锦云的脚下,程锦云无意间翻身踢在了他的身上。“你怎么睡人脚下啊?”程锦云惊讶道。
“我们家的猫都是这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