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添了件青色圈金绣粉百蝶长披袄,秋水为她梳妆打扮,萧妤温则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眉如远山,眼神明亮,脸颊点了胭脂,晕开如同三月桃花。现在的她年纪还轻,略有些婴儿肥,鹅蛋脸因而显得更圆润,然而肤色洁白如象牙,长发乌黑,带着温柔的光泽。
是最容易让人嫉妒的青春模样,也难怪前世她刚入宫,各路人马各种招数,便应接不暇地对着她使了出来。
打扮停当,她止住了思绪,现在的她是青春少艾、即将及笄的萧妤温,不是那个在后宫中起伏沉落的萧贵妃,也不是那个后来被逼上战场的萧家女将军。
她有大把的时间和大好的青春,想那些作甚。
加了件衣服,手指尖很快变得温热起来,现在的她,有功夫在身,有亲人相伴,有容颜正好,又有着大梦一场的感悟,有何所惧?
穿戴整齐,她出了帐子去陪母亲文慧郡主用早膳。
展妈妈一早迎在门口,微躬着身子虚扶萧妤温进帐子坐下后,转身低声问秋水:“姑娘今日可好些了?”秋水点头答:“夜里睡的安稳,早上起来奴婢瞧着有些凉,便多加了件披袄才出的门。”
展妈妈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再遇梦魇,恐怕就要请人来瞧了,只是这里是猎场,终究没京城里方便。”
秋水道:“您放心,姑娘今天起来瞧着气色极好,咱们姑娘身体底子硬朗,不怕那些邪气。”
文慧郡主瞧见萧妤温,连忙握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摸了摸萧妤温的指尖,感觉到女儿指尖的温热后,才放心下来:“手热乎着就好,这里到底偏远些,人手也带的少。你们屋里伺候的要更尽心才是,再不好,我就打算咱们先回京去了。”
萧妤温不以为意地笑道:“不过就是做了个噩梦,早就好了,今天阿娘这里有什么好吃的?昨天晚上吃的少,这会儿可饿坏我了。”
过往种种于如今的她而言,仿佛就是场噩梦,现在大梦初醒,一切又重新来过。
这是天大的幸运。
文慧郡主闻言失笑,伸手轻点了她的额头,嗔道:“多大年纪了,净想着吃。今天有你爱吃的,管够!”
萧妤温也笑:“过来的时候,听秋水在路上说,徐家表姐过两天要办茶会,我打算今天去找她讨张帖子去。”
吏部侍郎徐大人的夫人赵氏,是安国公的侄女、文慧郡主的堂妹,徐静卉正是徐府的掌上明珠。
文慧郡主有些诧异:“你不是最不耐烦这些诗会茶会的?”可转眼想到她前一天遭了梦魇,精神虚弱,最好还是静养两天,实在不应该跟着父兄去骑马打猎了,也就不那么吃惊了。
女儿毕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不能出山野间骑射,已是委屈了她,茶会诗会的,过去听听八卦,也是不错。于是又道:“哪里用得着你去要帖子,让秋水走一趟就是了,你且在帐子里休息。”
萧妤温笑着应了,静下来用早膳。
秋水去寻徐姑娘要帖子,萧妤温则赖在母亲帐子里,“阿娘带了什么有趣的书没有?在帐子里歇着也挺没趣的。”
纵然她说是做了噩梦,可她惊醒的模样还是吓坏了身边伺候的秋水,便以为她被什么邪物魇住了。
她招了风寒,又遇着“梦魇”——实则是自己重新又回到了十五岁这年。也许是风寒缘故、也许是精神还不大稳的缘故,她的脑袋时不时的会有些疼,还是乖乖待在帐子里休息养好身体才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