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妈妈手上抱着萧妤温的换洗衣裳,笑着道:“回大将军的话,大姑娘晌午歇晌歇的不痛快,晚上来陪夫人一起用了晚膳,母女俩关起门来说了许久的悄悄话,这不,还没说完呢,大姑娘说今天要陪着夫人一起睡。夫人方才正吩咐老奴,等瞧见大将军您回府了,便让老奴和大将军斗胆说一句,大将军今天请到外院书房将就一晚上。”
萧怀老脸再吃惊。
迈着大步便走进屋子里去。
只看见眉目五分相似,表情十分相似的母女俩盯着他走进屋里的大步。
萧怀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步子,一脸隐隐约约带着讨好似的表情,放低了声音,温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要来陪你睡呢?”
女子都是娇客。
更何况他这夫人从南方大老远过来嫁给他,他又是个军旅粗人,是以见到又柔弱又美丽的夫人,他总是下意识地要放低声音。
说完还不忘记瞪了萧妤温一眼。
那眼神萧妤温再熟悉不过了:你这个臭丫头,添什么乱?
萧妤温有母亲护着,才不怕他,揽住文慧郡主的手臂轻轻摇晃道:“我不管,我今天就要陪母亲一起睡,父亲今天就将就将就吧——等往后女儿嫁了人,父亲可是想受我这气,也受不到了呢!”
萧怀老脸震惊。
这娘俩,平时一个嫌小的只知道舞刀弄枪走马打猎,没个女孩子样,一个嫌老的只知道规矩女红深宅大院,一点也不体贴。
怎么着,一天不见,两个女子反而建立起了深厚的、从前几乎从没有过的母女情谊?
萧怀不可思议地看向文慧郡主。
可让他失望的是,几乎从来没有拂过自己面子的夫人,轻轻地揉了揉女儿的肩头,带着半脸似是而非的歉意对他道:“是啊,妤温今天没休息好,又做了噩梦,晚上怕她在魇着了,还是陪在我身边,能让人放心些。你想想春猎的时候,多吓人呢。”
萧怀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女儿已经被揉地毛茸茸的头发。
谁让这两个,一个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娇妻,一个是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千金。
萧怀落寞转身走了。
萧妤温开心地又一次躺在了母亲卧房里,那一台花梨木的罗汉床上。
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了。
展妈妈让婆子们将罗汉床挪到了文慧郡主卧房里面,离大床近近的,将罗汉床一层层铺上了软和的褥子,再放上细竹篦子编成的席子,将卧房门口的天水碧的帘幔放下,便鱼贯退出。
文慧郡主吩咐了,今晚不用小丫鬟守夜。
母女俩各自躺在床上,旁边摆着一盏小小的灯,窗外月色正好,豆大的光线将屋子里映衬地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