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起宋怀顾的胳膊,那人仿佛愣住了一般,一时间,扶影居然没能拽得动。
扶影小声道:“走啊。”
宋怀顾大梦初醒,起身一起离开了这家酒楼。
已经到了后半夜,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些小摊没收干净的残余在晚风中寂寥地飘拂,扶影和宋怀顾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比夜色还要沉默。
良久,扶影才开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裴辞冰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宋怀顾没说话。
扶影又道:“他又大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那几日我不在荆州,但我觉得不一定是真的……吧。”
宋怀顾还是没说话。
扶影站定转过身:“宋怀顾,你能不能说句话?”
宋怀顾也站住了脚步,他缓缓掀开幂篱,月光下他的紫色眼瞳复杂又哀伤。
“我要回一趟天水台。”
扶影定定地看着他,然后恨铁不成钢一般转过身,斩钉截铁下了结论:“完了,疯了。裴辞冰疯了,你也疯了,你俩还敢再配一点吗?”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你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扶影那双眼睛大大地瞪着他,里面的绿色都快沁出血来,“宋怀顾,今时今日你看到了,裴辞冰那个疯样子,你现在去天水台不是找死是什么?你信不信,你前脚进了天水台,后脚你就能被裴辞冰生吃了。”
宋怀顾叹道:“哪有那么严重。”
“这还不严重?”扶影转着他绕了好几圈,要不是为了某些人,她这辈子就没这么劝过人,“裴辞冰原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儿,现在这般愈发有恃无恐、横行霸道,你真以为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宋怀顾,我之前以为你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却想不到你居然在裴辞冰身上会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四个字说出口,宋怀顾的神情明显恍惚了一下。
“一错再错。”
是了,目的不纯和天水台联姻是错,他有任务在身又动心动情是错,他和裴辞冰之间,根本就是一错再错。
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裴辞冰有他的人生路,宋怀顾也有他的阳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