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这个啊。”林故渊无奈地笑了下,“我刚恢复记忆那时候,事情又多又杂,再加上身体还需要调养,很多事情一时半会没有理清楚,后来才明晰过来,所以本来是想跟你讲,你没有一个身边人都留不住。”
“你不仅等回了宋公子,还有个人其实也一直陪在你身边。”
林故渊想了想,忽然提高了音量,从没听过他这般音量说话的裴辞冰手都一抖。
“每天下雨、学堂放假!”林故渊笑得很夸张,“裴辞冰,你就这么不喜欢读书啊!”
裴辞冰的眼睛有一瞬失焦,旋即瞪大了。
“你——”
“当年我们分开跑的,”林故渊笑着笑着眼底就有泪花涌动,“我被人一把推进了水里,可当时那么乱,他估计想着,这么点儿的孩子,推下去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大难不死,我挣扎着最终还是爬上了对岸。”
那惊心动魄的逃生之路捶着他的心脏,咚咚咚,他现在都清晰地记得当时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于文洲,去死吧。”
恶魔一样的低语从他身后传来,一只手用力一推,他整个人便被直接按进了湍急的水底。
……我不能死。
不可以死……
救救我……
哗啦——就在他最后一口气就要吐出去的时候,他抓住了一根浮木,挣扎着爬上岸,大量空气涌进他的胸腔,呛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湿淋淋地挣扎爬上岸边,摸到土地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冷风吹过来,他打了个哆嗦,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那场差点儿夺了他性命的落水也毁了他的身体根基。
他本就不是体魄多么健硕的人,这些年虽不是大富大贵,但父母却也小心谨慎地养着,希望他将来摆弄摆弄笔杆便罢了,于是起名叫“文洲”。
但他因祸得福,因为这种虚弱的身体反而被姜昭越看上,带回了天水台。
“我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叫于文洲,因为那人那么清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林故渊静静地看着眼底情绪翻涌的裴辞冰,“后来……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叫于文洲了。”
故水深渊,原为旧洲。
屋子里一时极静,没人说话。
“哥,其实想来,我也没有食言吧。”他笑,“你看,我小时候说我陪你,我做到了……”
蓦地,裴辞冰倾身上前,给了他一个实打实的拥抱。
“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