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侥幸罢了,吕老您经验丰富,手快而稳,如果没有您,这孩子才难见天日那。”荀卿染笑道。这是真的,她虽然知道那个时候应该尽快剖腹取出孩子,可让她亲自动手,她还没那个本事。
“夫人太过自谦了。”吕太医道,“老夫当时只是吸出这孩子嘴内的粘液,本以为已经没救了,还是夫人那呼气、按压的法子,才真的救活了他。老夫能不能问问,夫人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个法子?”
齐攸不由得多看了荀卿染几眼。方才荀卿染和他只是讲述事情的大致经过,现在他才知道这些细节。他这个妻子时常有惊人之举,让他惊喜、刮目相看。他也想知道,荀卿染是从哪里学到的本事。
“原来在颍川老家的时候,三叔家有藏书阁,收藏了许多图书。我再闲暇的时候,最喜欢待在那里,很是读了几本书。这个法子,我在一本书里见过的。今天事情紧急,为了救人,就拿出来试一试。”
吕太医连连点头。
“老朽看夫人的手法,有所触动,回去又翻了翻书。夫人这法子,确实早有记载。东汉张仲景所著《金匮要略》中“杂疗方”中记载有就只窒息的病人,‘以手按据胸上,数动之。”还有晋代葛洪所著《肘后方》中救卒自缢死方记载,“徐徐抱解其绳,不得断之,悬其发,令足去地五寸许,塞两鼻孔,以芦管内其口中至咽,令人嘘之。夫人方才的手法,结合了这两者,又能考虑到婴儿体弱,只用一指指肚按压,实在是妙啊。”
原来古时候心肺复苏术早就存在了。
荀卿染有些汗颜,这是她前世学过的急救知识,好在当时没有只走形式,是好好学了的。
荀卿染瞄了眼齐攸,正好齐攸也转过头来看她。
“不过是活学活用了前人的经验。”瞧着吕太医那激动的样子,荀卿染只好含糊道。
吕太医很是高兴,“老朽行医数十年,年纪大了,又得大人和夫人看重,正想着要将行医这些年的笔记整理一下,以后入土,也有些东西能留给后人。老朽想将夫人这救治窒息婴儿的案例,编写进去,还要问大人和夫人的示下。”
著书立说,留给后人参考,这是件大好事,荀卿染怎么会不同意。不过她没有立即点头,而是看向齐攸。
“原来吕老还有这样的壮志,我们自然是赞成的。”齐攸点了点头,“吕老尽管放心著书,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齐攸道。
吕太医站起来,郑重地躬身施礼,齐攸能够支持他著书,这可是极大的助力。
送了吕太医出去,荀卿染才想起来,方才谈到婴儿的父亲,齐攸的态度有那么点奇怪。
“四爷,这个孩子……”
齐攸打量着婴孩在思考。
这边许嬷嬷已经叫了人牙子,领了几个奶妈来让荀卿染挑选。这人牙子来往过几次,知道总督府要用人,专门挑了身体健康,知根知底的送过来。
荀卿染和许嬷嬷仔细挑选了一番,最后选中一个叫张嫂的,给婴儿做了奶妈。就在暖阁内安排了一个房间,又另外安排了婆子、丫头,一起照料这孩子。
“得好好地想个名字。”荀卿染坐在炕上,翻开书卷,思索道。
掌灯时分,总督府前院
一壶梨花白,样精致的小菜。
“……就是这样。”齐攸意味深长地看着桌对面的人,“这孩子,莫非真的是你的?”
那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表情有些发懵,“……她竟然就有了身孕?还……”
这就是承认了!
齐攸脸色豁然开朗,“没想到啊,没想到。”齐攸语气中有些戏谑。
“我并不知道。”对面的那人可没齐攸的轻松,依旧有些发呆。
齐攸欣赏了一会对方的窘态,才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看看那孩子吗?”那人终于回过神来,灯光下,眸子是淡淡的青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