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中的人睡的香,夏日炎热,许也是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她对祝珣放下了戒心,睡时便未拉帘帐。
祝珣就站离她不远处她也未觉。
借着残余的月色看着这张绝美的睡颜,祝珣心动又起,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害怕他看见的会是不久后的将来。
可最让他感到无力的是,他看得到,却看不全,只知结果,却不晓起因。
“我该如何保住你?昕然?”他细声喃念,似一股夏风,吹到奚昕然的耳中。
夏日悠长,鸣蝉不绝,不过日的工夫,那位姓谢的表妹就到了府上。
这位表妹与奚昕然记忆中的模样相差不大,看上去斯文内敛,见人说话时会脸红,一双眼时常垂着,不与人正视,操着一口江南软语,照比京城口音,听起来倒温软上三分。
她到府时祝珣并不在家,反而是奚昕然与陈月英一同早早在府门前相迎。
本来心里还别别扭扭的人,在见了这般害羞胆小的姑娘后,似激起了她心底的一股子侠气,便立转了一副大姐的模样,仗义起来,生怕她住的不习惯,又不敢同人言。
谢婉婉对奚昕然送来的这般关爱十分感激,一遍遍蚊子细声般的道谢,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二人从前相识,谢婉婉对奚昕然的印象便是骁勇好斗,倒不想竟这般热情又细心,不免让她悬了一路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年岁不大,可这些年辗转多处,即便族中长辈养育,也不免在她心里落了几分寄人篱下之感。
这回见两位嫂嫂都很好说话,她心里稍稍安宁下来。
奚昕然怕她见生,亲自带她去了所居厢园,二人还未行到地方,却听有人来报,说是奚霁林来府上拜访。
得闻此人,奚昕然欢喜的同时倒也觉着意外,自打她成亲以来,他连个面也不曾露过,怎么偏生今日过来了。
“这也巧了,婉婉表妹,你可记得我弟弟奚霁林吗?”奚昕然叫的亲昵,似全然忘了前两日祝珣与她提起婉婉时心意的酸意。
“记得,她是三嫂嫂的弟弟。”谢婉婉点头,少时谢婉婉在奚家学堂读不久,可却对此人记忆颇深,此人几乎每天都被奚大人数落责骂,调皮的狠。
“正好你在这,也让你们见个面,说起来,你们两个以前玩的倒好着呢。”奚昕然话落,便拉起她的手朝正堂方向行去。
丝毫未曾留意谢婉婉面上起的一圈儿红晕。
到了正堂,一眼便瞧见奚霁林坐在那里悠闲的喝茶。
一见她二人一前一后入门,他难得正经了一回,忙站起身来,大步上前,先是同奚昕然道了一声:“姐。”
而后眼珠子很快就朝她身后那人瞄去,似与故人相逢一点也不显生疏,“谢姑娘。”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