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绪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
护工提着一堆洗漱用品进来,多看了小玩和谈绪几眼,给方旖旎换床单时小声说了句长得好。方旖旎赞同,一会儿瞅瞅谈绪,一会儿瞄瞄小玩,赏心悦目啊!
谈绪坐下后,小玩就靠来了床脚,她调侃道:我是不是该识相地告辞?
方旖旎笑啐:去去!你别来这一套!
小玩啧一声: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谈绪本人?只是互相留了紧急电话以防万一。以前让你带我见见你都不肯,宝贝似的藏着掖着,我又不会抢
方旖旎听得脸红,想反驳又反驳不出什么,只知道笑了。
而谈绪眉眼一凝,扫了小玩一眼,有寒意和警告。
小玩的声音戛然而止,后知后觉自己的失常。
方旖旎没注意到他们的暗涌,她摸摸自己的耳廓,烫得痒痒的。小玩匆忙告辞,谈绪留了会儿也走了,方旖旎往窗边一望,原来已经晚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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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见病房内清静了,问她要不要睡会儿,醒来刚好可以进食了。方旖旎为难道:我想上厕所。
护工闻言从床底拿出一个便盆,进厕所冲洗去了。
虽然已经有过一番心理准备,但方旖旎还是尿不出来。护工很耐心地等着,这种常年照顾生活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病人累积成的沉默促成了方旖旎的屈辱,更让她尿不出来,脸涨的通红。
护工见状,温柔地开导:便盆是我新买的,干净的。
方旖旎不说话。
不会漏的,不要担心。
方旖旎有所松动。但是身体依旧紧绷得尿不出来,她放弃了,方旖旎嫌恶自己:不尿了。
护工还想劝:再试试吧。她一手撑着尿盆一手支在床上,近在咫尺的距离,方旖旎都能感受到护工说话时扑在她腿上的气息,熟的、重的、令她难堪的。
方旖旎低吼:我说不尿了啊。
护工讪讪地收走便盆,但没收走尿垫,好似笃定她一定会憋不住尿失禁。臀部颤了几下,没法支撑地贴在尿垫上,方旖旎奔溃了,逐渐有眼泪落下来。
护工暗道真是矫情,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吃过苦头的大小姐,这点事都哭哭啼啼。弓身把便盆往床底一搁,不尿就不尿,还省得她洗了。
方旖旎默默垂泪,顾影自怜了会儿,尿意简直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但她又不好意思开口,憋得小腹都痛起来,因此她一看到陈伯宗进来,也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了,激动得都想坐起来。
陈伯宗还是那副淡漠的嘴脸,像来吊唁的。他在她希冀的目光里猜测:想上厕所?
方旖旎猛点头,起了下脖子,作出即将要被陈伯宗抱起来的姿势。但等了几秒,陈伯宗依旧好整以暇地站着,方旖旎躺回去,求他:麻烦你抱我去上厕所好吗?
声音细细尖尖的,看来的确憋惨了。陈伯宗扫一眼护工,护工会意地要拿便盆出来,陈伯宗阻止:去打盆热水来。
护工不解,但眼前的男人有不容反驳的气势,她忙不迭去烧水。
方旖旎听不得水类字眼,难受得话都要分节说完:我要上厕所,陈伯宗,我要上厕所。
陈伯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