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绪切菜的手一滞,瞟她一眼:没去哪啊。
方旖旎递给他一个咄咄的眼神,出去了。
吃完饭,两人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均在一桌子不见少只见凉的佳肴上失焦扫视。
过了会儿,方旖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骗我?赵郁失踪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光讲出来就已经花尽全身力气,方旖旎害怕听到肯定回答身体难以承受般,紧紧抠住了椅子的扶手。
谈绪以往爱惨她的古灵精怪,但此时此刻,他恨她的聪慧。
谈绪的语调温和地像要把青蛙煮透:的确是我让赵郁离开你,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离开这个城市,有我一个不够吗?旎旎。
真可怕,连眼神都依旧含情脉脉。
方旖旎闭了下眼,胃里一阵阵反酸,舌苔都是苦的:你还在说谎。
谈绪没吭声,无力感席卷了他,让他忍不住刁钻,钻出令他窒息的洞。
他压抑着不让音色变调:如果不是你喜欢上了他,我不至于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我是个正常男人,我再爱你,也无法大度到与别人分享同一个你。
话落,方旖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子颤抖地往前一倾,要瞧清说这些话的人还是不是那个爱她护她全世界最好的谈绪。
方旖旎眼角有眼泪滑下来,谈绪心口一抽,勉力克制自己去抹去吻的冲动他必须得把这件事演过去。
方旖旎无声地哭了会儿,两眼通红,是被挤扁的月亮碎在了里面,再也亮不起来了。
她回家了,咚咚咚砸门,开门的居然是方国平。
方国平皱眉:鬼一样的,不是换了密码锁?
方旖旎看都没看他一眼,飘进了屋子,她在大厅里找她妈妈的身影,没找到。她心一揪,忙问方国平:我妈呢?
睡了。
方旖旎呼了一口气,上楼走至一半又下来,同方国平说:爸,你能帮我查一下我朋友吗?他失踪了,找不到他。
方国平眉头就没平下来过:狐朋狗友!
方旖旎自顾自地把赵郁的信息说了一遍。
方国平原本皱着的脸突然松了下来,眼皮一跳:什么不着调的乱七八糟的信息,人口失踪报警啊,我让谁查去?到头来还不是要靠警察。
方旖旎迟钝地说了声算了,失望地上楼了。
她还是不甘心,因此深夜失眠时爬起来打电话给陈伯宗,让他查查赵郁,陈伯宗问她出什么事了,方旖旎一五一十地说了。陈伯宗往常惯冷的嗓子在此时显得格外可靠,令她跟着他镇定下来,脑海里也渐渐出现了一缕一缕被忽略的细节。
陈伯宗道:谈绪既然说是他做的,你还查什么?
方旖旎握紧手机:别告诉我你信这说法。她宁可相信漏洞百出谎言也不信谈绪会做那些事。
陈伯宗冷笑一声:你对他倒是一片痴情。
方旖旎支吾:什么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陈伯宗挂了电话。
方旖旎再躺下时,后知后觉到,说了半天,陈伯宗也没表示要帮她找人。
陈伯宗总能无声无息地把话题滑过去。
她还能找谁帮忙?她还能相信谁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