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禛看了他一眼,终于没忍住笑叹:“你啊……”
他捏了捏小弟的耳朵,“下次要来便提早知会我一声,我派人去接你。你身份贵重,这一路不算安稳。”
赵应禛收回手,从他那里接过平安符,“原来你同四弟也亲近。”
“合该兄友弟恭,不错。”
赵应祾暗自皱眉,心想哪有亲近?当即放下茶杯,蹭到赵应禛面前,耍赖道,“分明是禛哥哥和我最最亲近!”
赵应禛揽着不断向前靠的他,兄长般宠溺笑道,“那是自然。”
赵应祾又缠着他闹了许久,才算勉强满意罢手。
虽然最初明明是赵应禛在问责他的不告而访。
赵应祾坐在赵应禛平日里办公的圈椅里,面前是一张书案,最上面整齐放了几摞书和信。
椅背上也垫了层毛毯,赵应祾软了骨头靠坐着和赵应禛闲聊。
“此时并非行军期,哥哥你们怎么还住在这种军帐里?”
赵应禛解释道:“京郊军营初始编制本就只有御林军三万,父皇想让北府军驻扎下来,只有另外修筑军府。”
“工部之前便在疏散原本住在规划区域里的百姓,修建工作离竣工最快也要三个月。”
赵应祾:“那岂不是整个冬日都要住在这郊邻蓬中?哥哥你不会也要一直在这吧?”
他眼巴巴瞅着,生怕赵应禛即使回京城了,那庄王府到头来还是空无一人。
“如今并非战时,朝廷冬日津贴发的多。况且北府急行军连庆州都忍得过,现在只用上工还有俸禄,可谓是轻松。”
赵应禛安慰道,“平日魏忤会将要处理的文书拿到庄王府去。这两日是有要紧事,我得留在军营。”
要紧事?
怪不得。
明明先前只是因为魏忤不在三哥才需要坐镇军中,却连着之后几天也不曾回城内。
赵应祾刚想再问,就见营帐的门被掀开。
他所坐主位正对正门,与来人恰好碰了个对眼。
魏忤一句“表哥殿下”卡在喉咙里没出口,转个弯先抱拳弓腰道一句“九皇子千岁”。
他们二人在那日小宴上见过一面。赵应祾自然是认得他的,魏忤却已经“十余年”不曾同九皇子会面。
幼年时尖牙利齿又野性寡言的孩童长大了,除了仍旧爱粘着赵应禛以外,面容身量、人前的性子都变了不少。
魏忤第一眼也没认出来。
认出来后他也不会赶着上去套近乎,离得远远的。
他和别的因害怕谣言或是势利而远离九皇子之人不同,他是愧疚,不动声色的,小而浅的愧疚。
虽然没有人责怪过他,但歉意的种子总在他心里发芽。他是赵应祾流血的旁观者,自以为是他残废的间接原因。
“魏将军。”赵应祾朝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