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禛离得那么近,自然也能感受到他在不停发抖。少年全身紧绷,如野兽遇到危险时拱起背脊,呼吸不过来一般痉挛。
他让路濯靠在自己颈侧,慢慢抚摸他的背部顺气,另一只手张开覆在他的脖颈处,很轻地揉捏。
“没事的……”他低声哄道。
不知过了多久,失声和眩晕感才逐渐消失,路濯说赵应禛三个字却还是支离破碎。
“我……我爱……爱你。”他勉强将这句话凑出来,固执地要将它说完整。
赵应禛将额头与他相抵,他不知道自己眼眶发红,像是压抑不住血液中的本能,死命盯着对方的眼睛。他想他是他的,全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可是他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温柔又克制,纵使嘶哑。
他对他说谢谢,终于抬首将吻落在他的额头。
路濯却一下子落下泪来。
赵应禛曾对他说,苦时对至亲之人流泪,来日千磨万击只任他东西南北风。
可是这世上能让他一瞬间哭号的两件事都不是苦。
一是在灵昶山上,赵应禛背着赵应祾说对不住。
二是现在,赵应禛亲吻路濯,说他爱他。
它们可以是错,是酸楚,却从来不是苦。
路濯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或许是大声喊叫,或许是抽出所有力气只是这么躺在屋脊上。天上的月亮烫不伤他,只有泥土和瓦砾能把他覆盖。
他伸手捧着赵应禛的脸,帮他将落在前面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又不住将手指插入其中,顺着理下来。
“赵应禛。”他无声叫道。
赵应禛应下。
他这样盯着他多久,他便回应多少次。
路濯死死地拥抱他,手上用力,鼻梁顶在他的颧骨。他吻他的嘴角、鼻尖、眼睛,又抚摩他的眉毛,像是偷腥得逞一般露出很小的笑,“你好好看啊。”
“你更好看。”赵应禛的左手还覆在他的颈部,拇指微张,蹭到他的脸旁又停在耳边。
他停顿一瞬,附身亲了亲他的嘴唇。
转瞬即逝,路濯却觉得那里如火灼过。最初不是烫,而是异于寻常的痒,所有注意力放在其上后又变成了万千微小咬噬的痛楚。
但他多喜欢这种疼,他是那一处器官,他变成唯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