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应禛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泠烛泪不是用以疗伤或寻乐的?”
井嵩阳点头,“是的。但师兄清醒时说贼子给他们的毒药极烈,半炷香的时间就能叫人陷入癫狂,失去行动力,几乎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
“所以这泠烛泪也不能小瞧。”
他和赵应禛又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继续将计划道出。
“解此物之毒的要点在它的原材上,即是一种叫石燃的花。它冬春之时的果实被提炼后是叫人上瘾的毒药,但它夏日所开的花是可解毒的良药。”
井嵩阳用手指在地图上圈出一块岛屿,正是黑色航线的终点,“此乃南都人聚居之地,依故名唤梁川。”
年轻的盟主又指着地图上那条赤色线的顶端,“这是往南都皇陵之路,石燃花也种在那岛上。师兄说南都人叫它汀洲。”
汀洲,意为水中小洲。颇有点山穷水尽处,绿杨枝外桃花源之味。
“我同掌门他们商量数日,最终决定兵分两路。大部队走黑线,如此明目张胆,他们就能把南都人都引回梁川,我们往汀洲便会更轻松些。”
“赤线这条道只有全真长老和在座诸位知道。”井嵩阳接着解释道。
这秘密任务来得突然,众人围着那地图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一时皆无言。
在场的武功名号在江湖中能排上个位置,不过是至交好友,井嵩阳大概也没想过他们拒绝一同前去的可能。
“不浊。”唯有赵应禛开了口。
但井嵩阳知道他要问什么,倒是没有再犹豫,直截了当回应,“我们确实知晓五皇子殿下一事,师兄之瘾症就和殿下的相同。”
“因为通往梁川的路只有乌家知道,诸如晋北李家之类的商贾都是从它那里买到的消息。不过惨案发生之后,与之往来的就是我们全真教的长老,所以发生在五殿下身上的事情我们也知晓。虽然我也是这两日才被掌门他们告知这些。”
“但必然没有外传。”他补充道。
赵应禛:“无妨。”
“能为五殿下找到解药的话就太好了。”林辰适时插话。
看来他们是必然要往汀洲去一趟的。
赵应禛没向井嵩阳讨那张海上航行图。
虽然他的副官建议可以把这物交给北府军,让弟兄们先去探探路。但他觉得没必要——探寻南都新址是皇帝交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一个以路濯和外祖相要挟、他并不热衷的任务。
能完成就行,不求有功。
北府军在暗中护着就是最稳妥的方法,无需主动。
林辰先前提出建议也不过是因为那是庄王打仗一贯的作风,向来提前布局,先发制人。了解主子的想法后,他也不再多言,敌不动我不动,不失为良计。
去景州的路途不算远,不过骑马也要耗点功夫。
路濯没和赵应禛一起出过远门,最多就是以往在庆州的时候偷点闲,纵马于边疆二三里又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