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也不再炎热,风吹料峭,颇有点深春之感。
“此乃云磴藤,只长在汀洲岛。”洛瀛几人见怪不怪。
“水榭汀桥,风林云磴,是往天阶之意。”
他们探到崖边,从厚实的藤蔓枝条中拉出两条结实粗绳。
“诸位莫怕,跟紧了。”言毕,也不等众人反应便纵身跳入山谷之中,身影霎时被那飘渺云烟吞噬,崖上一时只闻风声和那两条绳子摩擦崖壁发出的细碎声响。
“大家当心。”井嵩阳皱了皱眉,一手抓住长绳,一手抽出凫鸢握着,大概是想下落时能用它做个缓冲。不过他还没踩到悬崖侧壁几瞬便开始往下滑,一下就没了踪影。
他们往下叫了几声,却也只听到自己的回音,就像扔进湖中的小石子,激起两声“扑通”后便彻底沉入水中,一切归于平静。
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几人仍旧准备按照先前的顺序往下,花忘鱼兴奋又紧张,虽然这高山望不见尽头,但他觉得那些梁川人说“莫怕”应该就是没什么危险。不过路濯还是担心,就蹲在崖边拍他的肩膀,“我跟你后面。”
赵应禛自然不会让路濯远离自己的视线。如此后面之人也鱼贯而往,林副官一如既往担断后之任。
待到开始下落,路濯才发觉好像真没什么可怕的。
挂长绳那处的山崖上布满了柔软的藤枝,它们也不知长了多少年才变得如此粗大肥美,且平滑厚实,四周长着花的枝干都被人为砍断,前路无阻。
先前被云雾遮挡,殊不知这山脉是从陡至缓,形成一个天然适合下滑的梯道。
只是身在山中,仍旧满目白芒,雾浪翻滚,如徘徊于沧海间。
在山坡尽头,众人一头栽入花海。
那满谷的花自生到灭都停落在这方寸之中,铺了一层又一层,最底下腐烂,最上层还是未凋谢的明亮艳色。
他们被淹没在这一片绚烂之中。
下落时带起的风将花瓣掀起,纷纷扬扬落一场飞雨。
路濯慢慢站起身来,抖一下衣袖。
此时再抬头看,那陡峭山崖被笼罩在浓雾之中,时不时有飞花飘下,实如仙境缥缈。
赵应禛走到他面前,伸手温柔地将他头上和肩上的碎花拂下。
“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