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是担忧了吗?”
被忽悠拐了的张幕僚花费了很长时间,终于停止自己的脑补,开始意识到衡玉压根不是什么纯良的少年,而是个无良的山寨头子。
“三年前,我就知道龙伏山寨大当家的能力和手腕都极出众,但我觉得,自己可以制衡她。”
并州牧从桌案后起身,负手而立,默默走到窗前,凝视着那浩浩蓝天。
“后来发现,我也犯了很多聪明人都会犯的错误。我判断出来的东西,只是她想让我判断出来的罢了。”
她将自己的能力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没有完全展露出来。
于是他一边惊讶她的能力,一边觉得自己可以把控住这些能力。这三年时间里,借着她开辟的商队和各种产出,并州的赋税在慢慢增加。然而,她也在趁机往并州渗透。
等他意识到容衡玉的威胁时,他已经无法制衡她了。
她正是锋芒毕露之时,而他,已是英雄垂暮之年。
“州牧……”张幕僚走到并州牧身后,轻声道,“州牧打算怎么做?”
并州牧脸上的凝重之色逐渐加重。
在他默然不语时,外面突然有人敲响大门,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州牧,龙伏山寨来信。”
并州牧回神,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夺来两封信后撕开。
他浏览的第一封信是祁珞写的,看完这封信后,并州牧拧紧眉心。他一言不发,抽出第二封信展开。
阅读到最后,并州牧紧蹙的眉心慢慢松开。
他甚至露出几分笑意来。
“时机一旦成熟,就连一刻都不愿意多等了吗?年轻人啊,还真是锋芒毕露、锐意进取。”
见张幕僚面露疑惑之色,并州牧将手中的两封书信全部转递给他。
“我的视线只着眼于并州一州之地,她却早已跳出并州,觊觎天下。”
三日后,衡玉等来了风尘仆仆的张幕僚。
他进入山寨,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直奔衡玉的住所找她。
衡玉正倚着软榻翻看情报。
听到春冬的禀报,她缓缓坐直身子,对春冬说:“请张幕僚进来。”
这三年里,张幕僚为了南北商路一事忙前忙后,衡玉一直都承他的情,逢年过节从来都没忘记给他送礼。
等张幕僚进来后,衡玉示意他坐下喘口气,又命春冬奉上茶水,一应礼节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处。
捧着温热的茶水,张幕僚深深叹了口气:“看来大当家早就在等着我了。”
“张先生不来,我下一步计划就走不通,这才偷得几日空闲。”
张幕僚喝完两口茶水润喉,正色道:“我此番过来,是想代州牧大人问大当家四个问题。”
“张先生但说无妨。”
衡玉温声道。
“第一个问题,大当家绑架冀州牧之子,不怕冀州牧动怒吗?”
“我是山贼。山贼打家劫舍乃天经地义之事。如果冀州牧动怒,肯定想要出兵剿匪,并州牧能容忍他出兵并州吗?”
衡玉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