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不知,此刻谭氏对他的厌恶到了极点。谭氏以为,他今天来是存心给她丢人的。
姜芫目睹了这一切,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她,嘲笑她生了个痴傻的儿子!
不愿再多看这个儿子一眼,她挥挥手:“孙嬷嬷,好好照顾三公子。”
还是要赶他走。
陆维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垂头丧气的跟在孙嬷嬷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在踏出房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笨拙的给陆老夫人行了一礼,任由孙嬷嬷拉着他走了。
陆老夫人面露怜悯,叹了口气:“运哥儿虽然不如远哥儿聪明,到底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也该对他多些耐心。”
谭氏暗自冷笑。岂止是不如远哥儿,两兄弟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一个傻子怎么配和他的远哥儿相提并论?
“运哥儿并非完全痴傻,他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些年,他被孙嬷嬷照顾着,并未给你带去什么麻烦。只要悉心教导,假以时日,定会有所改善。他是你亲生的,你也不愿他一辈子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罢?”
谭氏不以为然。浑浑噩噩又如何,痴傻又如何?横竖陆维运是陆家子孙,陆老夫人总不能不管他。等过几年,再寻个出身清白人家的女儿,嫁给陆维运做妻子便是。财帛可动人心,她相信,有的是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来。依照陆家的富贵,也养得起他们。
她心中这样想,口中却附和:“母亲说的是。”
陆老夫人心如明镜,但不愿再与她多言,摇了摇头:“你心里有数便好。”
待谭氏离开,姜芫又陪陆老夫人说了会话,才回到世安院。
还未到晌午,阳光并不炽烈,凉风阵阵,廊下的灯笼轻轻晃动,两只猫儿惬意地眯着眼睛依偎在姜芫脚边,婢女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少夫人,听说是三公子早产,是以有些地方异于常人。”双画道,“难怪少夫人嫁进来几个月,从未见过三公子呢。”
姜芫声音懒懒:“二婶可是最要面子了。”
今天她竭力隐藏的秘密曝露在姜芫面前,不知要如何怨恨呢。
“不过,三公子也真是可怜啊。”绿烟唏嘘不已,“没想到身为母亲,二夫人竟如此狠心。”
姜芫莞尔:“三公子生来蠢笨,被生母厌恶,的确可怜,可生在陆家亦是幸运。至少他可以荣华富贵,安稳一生,不是吗?”
顿了顿,她忽然想到什么:“二婶当初为何会早产?”
双画轻声道:“听说是因为二老爷身边一个姨娘对二夫人不敬,在二夫人有孕期间,屡次冲撞二夫人。后来有一次,二夫人不小心被她推倒,撞到了桌角,不幸早产。”
姜芫点头。看来又是因为后院争宠引起的,穿到这里许久,她倒是见怪不怪了。
陆维景携着最后一缕夕阳踏进世安院大门。
姜芫正坐在亭子纳凉,见他回来了,忙起身迎过去:“你回来了。”
陆维景唇角勾起,微微挑眉。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他的小妻子可是第一次对他如此热情呢。
他顺势搂住她的纤细的腰身,略一靠近,就闻到淡淡的幽香,让他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