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姐,你想做甚?”珠儿听祥嫔问贺兰尧的寝宫,忙道,“这如今可是在皇宫,不同于外面了,这宫里这么多双眼睛呢,香姐你可别做的太过……”
“你当我没有分寸么?”祥嫔打断她的话,“我自然是不会如同我的花姬妹妹那么笨的,我没有忘记,我来宫中是给她报仇来的,但是,这宫里这么闷,我总得找些解闷的事来做,你放心,我自会避开宫里的耳目,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
珠儿听她言语中那般自信,便也不再劝说了,道:“皇宫以北,永宁宫,那宫殿较为偏僻一些,十皇子不得宠,宫中也没有多少防卫,很好找的。”
祥嫔听闻此话,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偏僻?那更好,行了,回宫吧,我这肩上的箭伤又有些疼了,偏偏还不能用我自己的药。”
她一个区区‘民女’,身上自然不应该带着什么好药,只能用太医院太医提供的,这肩上的伤,也只好暂时忍一忍了。
为了进这个宫,还真是不太容易。
……
“女神,你们玄轶司的密探们,还真是不乏酒囊饭袋。”同苏惊羽站在高处的阶梯之上,贺兰尧望着操练场上数百密探,目光从左到右扫视了一圈,仅仅片刻的时间就收回了视线,不咸不淡地给出了一个差评。
“平庸的招数,不团结的群体,不整齐的节奏。”
苏惊羽早就料到他不会有好话,如今听他给出的评价,只是呵呵一笑,“殿下,你可以继续贬低,我只当做没听见。”
玄轶司数百名密探,虽然说有那么一小部分的人是通过关系,或者不正当的手段进来,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是平庸之辈,再差劲,也不至于如同贺兰尧说的‘酒囊饭袋’。
数百人的队伍,本领总有高低之分,内部总有斗争,这都是避免不了的,高阶的人员看在眼里,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确实可以当做没听见,因为你压根就不需要太积极管理他们。”贺兰尧在她耳畔低笑一声,“毕竟你以后是要与我成婚的,届时,我才是你生活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这些玄轶司密探算什么东西,你这玄衣卫其实也可以不用当。”
“那可不成。”苏惊羽回答的十分干脆,“我以为男神你足够了解我了,我可不愿做躲在男人身后,依靠男人生活的没用女人。”
其实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
更大的原因在于——关于她脸上的这块瑕疵,关于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
月光早说过,她脸上这块胎记,更准确来说是一块毒斑,是可以祛除的,而他缺失一样东西——冰山青莲。
这东西就在皇宫之中,她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消息。
说句不矫情的话,若能摆脱丑女的头衔,没有哪个女子会不想摆脱,她苏惊羽虽然不以貌取人,但明知有方法而不去尝试,那就是傻。
贺兰尧跟她强调过不止一次,他从不在意她的容貌。但她却希望,有一天能祛除了这所谓的毒斑,站在贺兰尧的身前,让他能看清她好看的模样。
还有……月光白天出不了谪仙殿,这是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公开的秘密,要是被敌人得知,对月光会大大不利,不能见日光,是月光一个堪称致命的弱点。
他帮过她数不清的忙,总不能就丢下他,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阿尧,你是否会觉得我很古怪。”苏惊羽忽然低笑一声,“即使我成婚之后,我也未必能做一个安分的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也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你若是哪天真的有这种想法,那才吓人。”贺兰尧不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我建议你婚后不要继续呆在玄轶司,并不是想让你安分地做一个贤妻。相夫教子这种安稳的生活,平庸又无趣,不适合你这么生猛活跃的女子。”
苏惊羽唇角轻轻一抽,“那是什么原因?”
“玄轶司上下五百多号人,全是男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子,你整日地混在男人堆中,我怎么放心?”贺兰尧不疾不徐道,“若是哪一天,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将你勾搭走了……”
“打住!你以为就我现在的容貌,谁会来勾搭我?”苏惊羽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玄轶司的那帮家伙们,自从我逮住庄妃的男宠就地开膛那一日起,他们压根就没将我当成女人了,如我这般凶狠的女子,又长得这副模样,你以为谁会眼瞎了来勾搭我?他们眼神好着呢。”
贺兰尧望着她,潋滟的凤目微微眯起,“女神的意思是我眼不好使了?”
“我不是在说你……”苏惊羽一拍额头,“我是说,除了你,不会再有人能看上我了,你晓得么?这世上能有几个贺兰尧?”
“贺兰尧只有一个。”贺兰尧悠悠道,“但……能看上你的,却未必只有我一个,女神你如今虽不大好看,但你身上那股子狠劲还是挺吸引人的,只怕,会有人看上了你这股狠劲,想要与我争夺你。”
苏惊羽:“……”
想多了吧?正常的男子,不都是喜欢温婉大方,小鸟依人,贤良淑德的,就比如她那三妹,相信一定是许多男子的心仪对象。
而她苏惊羽……玄轶司众密探私底下评价她,几乎都是:生猛、凶狠、不像女人、诸如此类的话。
尤其是抓庄妃男宠那夜,亲眼目睹她逼问小黑,听她讲述开膛破腹烧烤肠子那番话的那些密探们,想必在他们心中,她是一个很难忘的女子。
一个凶残又血腥的女子,已经不被规划在大家闺秀的范围内,他们几乎都能将她当成男人看待。
她也不介意,让某些自以为是的男子们,见识见识女人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