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遴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认出了来的人是谁。
在这种理智消退,生理因素占据上风的时候,林遴被脆弱感包裹着,如同一只在森林中迷路的小鹿,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族群温暖的怀抱中。
前方的热源一点点靠近。
这种对意志力的拷问是那样的煎熬。林遴紧闭着双眼,如同等待命运摆布安排的羊羔。闭上眼睛后,其他的感官就更加突出叫嚣着自己的存在,鼻腔里被越来越浓郁的信息素充斥,皮肤也感受到了那逐渐接近的热源,还有后颈——
后颈里的腺体欢喜得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植被,它期待着,渴望着,它知道即将会发生些什么!
一只大手抬起林遴的脑后,林遴只觉得身上一轻,下一刻人已经换了个姿势,变成了额头靠在来者的怀抱里的样子。
林遴闭着眼睛,用他已经快要被烧热到罢工的大脑自暴自弃地胡思乱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蠢透了,满头都是汗水。
他不知道自己在柏遇的视角里有多诱人。
无力地躺倒在柏遇的怀抱里,偏白的肌肤因为高热,透着浅淡的薄红。他的耳朵似乎更红一些,像熟透了的苹果的色泽,眼睛闭着,但眼皮微微地颤抖,谁都知道他只是故意不睁开眼。而这逃避的姿态反而让某些人轻轻笑了一声。
柏遇安抚地轻轻用拇指揉了揉林遴的后颈。
就是这样的一小下接触,林遴已经难以遏制地闷哼了一声。
不是难受……是另一种不可以言说的感觉。
他慌了,他终于意识到刚才安静逃避的行为多么地无异于羊入虎口。林遴睁开眼睛,想要推开柏遇。他内心深处的理智告诉他,即将发生自己绝对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然后,已经来不及了。
猎手睁开了猩红的眼睛,扑向祂觊觎已久的猎物!
柏遇大手固定住林遴的位置,让这只可爱的猎物牢牢地被锁死在自己的怀抱里。他俯下身去,在林遴看不见的地方,这位尊贵的不知名、不可名状、无法窥探来处与去处的未知兴奋得冰蓝色的眼珠逐渐变成了无生机的银色。
他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头一次露出了不肖似常人的破绽。
拽着自己的两只手有力得不像正常人,林遴用了最大的力气挣扎,像一只飞蛾试图逃离笼网。
没有用,他无法逃离,无处可去,慌张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后颈被喷上炙热的呼吸。
近了!更近了!呼吸越来越热,一片温热的濡湿印在了林遴的后脖颈上。
林遴瞬时无意识地弹了一下,他像是一尾案板上的鱼,刀口已经划在了自己的鳞片上,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挣不开,逃不掉!
林遴双手死死地攥紧柏遇的衣摆,然后,下一个瞬间——
尖利的牙齿不容拒绝地刺破了柔嫩的皮肤,深深地穿入了腺体里!
“啊——啊……”
林遴惊呼出声,生理盐水立刻溢出眼眶。
攥着柏遇衣摆的手指发白,林遴第一个反应是就这样哭出来也太蠢了,然而泪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在极短的时间里沾湿了他的前襟。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不单单是疼,是一种酥酥麻麻的疼痛中混着从没经历过的甚至有些舒服的感觉。
林遴被柏遇叼着脖子,就这样一直持续了整整半分钟。
这半分钟简直是林遴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