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过又清洗过特木尔的记忆,因此知道那小小少年原本是生无可恋的了,因为母亲和妹妹都已辞世,只留下他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不知何时就会被病魔收掉这条小命,可是当时巴图在破庙找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想不想报仇?”
报什么仇?特木尔一时茫然。父亲随商队外出,途中不幸遇到雪崩而亡;母亲和妹妹都是病死的,他对这世道的确是满心怨懑,却要找谁、去报什么仇?
结果这瘦弱的男子一边咳嗽,一边道:“你还蒙在鼓里……你们全都蒙在鼓里。这怪病根本就是人为散播的。那人要拿我们试验这怪病的威力,否则为什么城里两次将病人集中起来杀了,这怪病依旧到处蔓延开来?”
特木尔年纪虽小,脑筋却灵光,不由得骇然:“你是说,有人草菅全城人命,包括我娘和妹妹也是,也是他们下的手?!”
“正是。”巴图低沉一笑,“他们自有畏惧之人,因此要想方设法对付,不惜拿我们凡人性命做这试验。”
特木尔又惊又怒,将一口好牙咬得咯吱作响:“好毒好狠的心肠,我拼着一死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巴图望着他,奚落地摇头:“拼着一死?只怕你将自己碎尸万段都碰不着他一根寒毛。”
特木尔蓦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那人是谁?”
“北境之主。”巴图往岩炭城的方向一指,“金光庙里供着的那一位。”
特木尔怵然动容:“你是说,金光真……”话未说完,巴图已经捂着他的嘴:“嘘!小心莫让他听见。”
特木尔一惊之后,很快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们身上这种怪病很不一般,叫作‘七日谈’,是许多许多年前妖怪们对抗另一个强大种族的手段。现在,他们打算重新用出这样武器,却不知道它还管不管用,所以……”
“所以在我们身上先试过?”
“不错。”巴图深深叹息,“我们就是那强大种族留在这片大陆上的后裔,这些妖怪拿我们来做试验,再合适不过。”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特木尔目光闪动,“你找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不过是个将死的卑微少年,巴图为什么要冒着黑天风雪来找他,说出这些他原本不该知晓的秘闻。
“你很特别。”巴图的身体虚弱,眼中却有奇异的光芒闪烁,“你身患‘七日谈’已经半年之久,不但未死,反而有好转的迹象。”他看特木尔嘴巴一动,似想说话,遂抢先道,“我在农庄中观察你很久了。你这两个月来,身形越来越灵活,倒似比初得病时还要好,若非这该死的石纹阻碍,你现在也该能跑能跳了吧?”
特木尔不语。这本是他的秘密,没料到被巴图这有心人都看在眼里。
接下来,巴图更是语出惊人:“只要你跟我走,就有人能治好你身上的病。”
特木尔猛地抬头:“你能救我?”
“我救不了自己,却能救你一命。”巴图嘴角咧出一抹古怪的微笑,“严格来说,是我的同伴能令你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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