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在乎孟安攸腹中的胎儿,他作甚坐视不管?任由绥合院被各院的人钻成筛子般?
真当他后院女子皆是什么美好善良的性子吗?
傅昀态度摆在那里。
她也试探过许多次,里里外外提醒过他,可他皆没有放在心上。
周韫想对付的自始至终都是洛秋时罢了,若那日傅昀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对绥合院添些人手,孟安攸未必保不下来这个孩子。
既然如此,现在又何必这副作态。
周韫捏紧手帕,心中说了最后一句话——平白令人生厌。
迟来的悔恨,有甚用?
周韫仿若没看见傅昀的作态,径直走过去,惊讶担忧皆混在脸上:“爷站在这儿作甚?孟良娣如何了?”
她没唤什么妹妹,她对孟安攸的态度,众所皆知。
如今脸上挂着分担忧,不过场面上的迎合敷衍罢了,不走心,旁人也皆看得出。
傅昀被她这一声叫回神,转头看向她,就瞥见她身边的时秋等人脸色似有些白。
傅昀锁起眉心:“怎么回事?”
周韫眸色不着痕迹地闪了闪,状似随意地说:
“无事,只路上地滑,险些摔了一跤,吓到她们了。”
她说得轻巧,这其中凶险却听得傅昀眉头越锁越深。
他派人去接她,就是怕今日混乱,有人浑水摸鱼,会对她下手。
结果竟真的险些出了意外。
傅昀沉了眸子,还未进绥合院正屋,就转头对张崇说:“去查查。”
张崇如今不敢反驳傅昀的命令,尤其这其中还牵扯到周侧妃,顿时点了点头,带了些人退了下去。
周韫不动声色觑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对傅昀道:“爷,我们进去吧。”
耽搁了这些时间,也不知里面乱成什么模样了。
傅昀没再说话,只叫时秋等人护好周韫,才转身踏进了屋内。
珠帘掀起又放下,屋里的噪杂声顿时平息,转而陷入一片寂静。
庄宜穗坐在主位上,似有些筋疲力尽,忙走下来行礼:“妾身给爷请安。”
不待傅昀说话,她率先请了罪:“妾身掌管后院,却短短数日内,叫后院多起波折,皆是妾身看管不力,还请爷责罚。”
周韫惊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一番话下来,莫说傅昀本就没责备她的心思,即使是有,也被她这番请罪,熄了大半的火气。
宫中一事后,不得不说,庄宜穗着实变得太多,颇有些叫人刮目相看。
果然,傅昀脸色虽还沉,却没对庄宜穗说什么重话,颔首让她起来后,直问:“孟良娣怎么样了?”
婢女端着清水进去,端着血盆出来,庄宜穗视线看过去,迟疑地摇了摇头:“太医说,情况恐有些不好……”
她说得缓慢,似对这情况有些难以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