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判道:“别说名副其实,她那天资,只怕还是藏了拙的。燕支说她能在两名金丹中期修士的围攻下不用法器,占据上风。方才我那一招你也看到了,元婴期修士都不定能反应过来,她接的可快得很呐。”
六长老啧了啧舌头,笑道:“这样好的苗子,若是能收在左家,为我左家生儿育女该多好。”
杜判冷笑了两声:“六长老,快歇了这心思罢。她这天资,两位护法都及不上,这一代左家晚辈里更没一个比的上她,待她成长起来,可没人制得住她。留下她,就是养虎为患。这次势必要借此机会除了她。”
六长老摇头叹息,又笑道:“可惜了。”
玄妙门阵法有两重,一重是六鹤管理的守山阵法。一重是掌门设下的防御阵法,在象形殿外。过了玄妙门大门,越过宫殿,在更高有一处山坪,建有广场楼阁,这是接待外客的地方,也是各尊长议事之处,这处地方被称为象形殿。
三人一上来,就看到广场上两拨人相对站着。三人是从侧面台阶上来的,能看到这些人侧面,顾浮游定睛一看,领头的人是左岳之,她困惑不已,心想这虚灵宗和玄妙门好似没什么恩怨,怎么今日这么大的阵仗逼到玄妙门来,好生奇怪。她嘀咕道:“总不能是来找我的罢。”
钟靡初低声道:“他们来找你做什么?”
顾浮游道:“我也是猜的。这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因为左天伊的事。左家闹到后来,突然来了一出要左天朗娶我为妻,为此还在半道上拦我爹的路,不知安的什么心。”
钟靡初望着她,一阵诡异的沉默。顾浮游脖子一缩,声气都弱了:“怎么了?”
钟靡初对东离道:“你俩先不要过去,在这里等着。”
“好。”
被无视的顾浮游:“……”
钟靡初往众人走去,过石阙后便是掌门的防御阵法。这道阵法依旧是佩戴身份玉牌才能进入,却只是各大长老和重要内门弟子才能踏进去。
钟靡初顺畅走了进去。只见左家这一边有七人。另一边正中站着季朝令,他身旁站着诸位长老,除了六鹤长老和季夕言,其余七位长老都在此处了。云染是三长老,主管各内门弟子的礼数门规教习,算得上是执法长老。她清修后,不理俗事,这些事都由季朝令代办了,她这长老的位置形同虚设,但此刻,她竟也在场。
钟靡初朝她看了一眼,略略沉下眸子,转向季朝令说道:“师尊。”
季朝令惊道:“你怎么回来了!”
钟靡初一怔:“大长老追上弟子,说是师尊有事交代,让弟子速速归门……”
季朝令眉头紧皱,向身后长老喝道:“去将他找来!”
左岳之抬手止住,笑道:“唉,季掌门,既然令徒回来了,咱们正好将这件事情分辨清楚。”
第49章敌易防家贼难防
左岳之道:“令徒钟靡初,伙同玄妙门外门弟子顾浮游,顾怀忧,思渺,恃强行凶,伤我左家家卫,杀害我左家子孙左天伊。季掌门,本尊听闻你正直良善,仁德兼备,是最讲理的人,想必不会因是爱徒便生了包庇的心思。”
季朝令还未开口,二长老已先说道:“若左护法说的句句属实,我门中弟子触犯了门规,门派绝不姑息,只不知左护法想要个什么结果。”
左岳之道:“要本尊说,不怕得罪了诸位。顾浮游是杀害天伊的罪魁祸首,本尊是一定要带回虚灵宗的。天伊一个大好儿郎,仙途有望,就这么折在这残忍女子手中,不亲自处理了她,不能平虚灵宗上下怨气。各宗门毗邻,大家便也同师兄弟一般,钟靡初,顾怀忧,思渺三人见道友有难,不出手相助,反倒是为虎作伥,毫无仁义之心,这般冷酷,如何了得。本尊认为这样的人不配修道,该将她们灵根毁了去,一辈子都不许踏入仙途!”
季朝令笑道:“不说护法这处置太过严重。就这天底下的道理也不是左护法说是如此,便是如此。左护法既要分辨,那便分辨清楚。左护法适才说我徒儿与几位弟子杀害了左家子孙,全是左护法一面之词,好歹听听我这徒儿如何说,靡初。”
钟靡初情知左家来者不善,瞧着模样,像是为了问罪而来,关于左天伊一事,她自问心无愧。她想不明白的是季夕言为何诓骗自己。她知这位师叔一向严苛,虽与师尊是兄弟,秉性全不相同,但一样是为师门劳心劳力。季夕言固执己见,兴许是为了门派名誉,叫转她回来与左家当面对质。可这是理所应当的事,事关门派,她愿意出面证己清白,季夕言实在不必假传消息骗自己归门。
钟靡初瞧了季朝令一眼。季朝令瞳仁微缩,微微颔首,背在身后的手指点了点。九猿长老立其身后,瞧见这手势,扬了扬眉毛。
钟靡初向左家众人行了一礼,说道:“靡初见过各位长辈。”她向左岳之将下地洞一事的前因后果讲来,最后道:“左护法方才所言颇有偏差。残忍与冷酷的是左天伊,他戕害顾家子民和重臣在先,欲杀人灭口在后,顾浮游只是出手抵御,何错之有,我们并无插手,更谈不上助纣为虐,助纣为虐的该是左天伊的那几个家卫。”
虚灵宗大长老道:“人死了,你自是如何推脱罪责都可以。”
季朝令似笑非笑:“难不成护法与长老的就不是一面之词?虚灵宗带着近百位的修士上玄妙门,一半的长老护法也来了,倒不像是讨说法,像是灭门来的。玄妙门虽小,也有千万年的底蕴根骨,不是玄妙门的错,玄妙门不会认,便是门派覆灭,也容不得这盆脏水泼到玄妙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