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料到,路上会出意外。
宁大爷听闻过太子的名声,谦恭有礼,温润如玉,但这回他办的这事,宁大爷认为,有失礼数。
如今他又这般扣着人,也实属不应该。
虽这般瞒着他,带走韵姐儿有些欠妥,但自己并不失理,人是他宁家的,太子想要,就该走正常的礼数,将人接进宫去。
宁大爷占了理心头也不怕。
当下也没耽搁,直接带着唐韵上了马车,“咱们走水路,明日在芙蓉城先落脚,韵姐儿去备些换洗的衣裳,坚持几日,也就到了。”
昨日巍山清缴余孽,毁了一节官道,路不太好走,宁大爷早已经规划了路线,走水路,虽会晚上两日,但路途没有那么累,不会颠簸。
且顾大人这回也是走水路。
他已经同其约好了,码头上再碰面,搭官家的船回去,路上也安全。
“好,都听大舅舅的。”唐韵怎么样都成,能回到江陵便可。
太子昨日后半夜去找赵灵换了药后,便没睡着。
睁眼看着跟前简陋的木架子床,再想起适才一动,还不停地摇晃,“吱呀吱呀——”一直响,太子心头莫名的烦躁。
这破地儿。
天刚亮,太子便起了身,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让赵灵先带着他去了前院,坐在知府大人身旁,等着他写呈文。
两日内,他必须得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
知府大人本就紧张,昨夜提灯苦熬,熬到了半夜,才趴在了案前睡了过去,谁知天没亮,门就被敲开,那位太子爷直接坐在了他身旁,催道,“半个时辰,写不出来,孤便帮你写。”
本就是夏季,知府大人很快便冒出了一身汗。
笔握在手里,起初还抖个不停,后来才慢慢地勉强稳住了心神,一篇呈文写下来,身上的衣裳早已湿透。
提前了两刻,知府大人终于将写好的呈文,递了过去,“殿下瞧瞧,若不妥当下官再改”递过去了知府大人才觉不对,看了一眼眼睛上的白绫,忙地又道,“殿下,下官替殿下念一遍。”
“不用。”太子突地道,“去将大夫请进来。”
他要复明了。
知府大人一愣,还道是他哪里不舒服,心头一跳,赶紧出去,亲自将大夫领进了大堂。
大夫一到,太子便自己伸手解下了眼睛上的白绫,“孤好像能睁开眼睛。”
这可是大喜事。
大夫忙地上前,跪坐在他跟前,刚说了一声,“殿下不急,慢慢”便见太子的眸子突然一瞬打开。
“孤能瞧见。”
大夫:
黑沉沉的目光,深邃幽暗,一落下来,大夫哪里承受得住,忙地退开两步,跪在了地上,额头点地道,“恭喜殿下。”
太子看了他一眼,温声回道,“是你医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