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要看什么?看看就能替我,把他家,也拆了么?”
啪!!话音未落,又一个耳光狠狠甩了过去,迟芳华已经气昏了头,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许驳州赶紧过去一把握住,“芳华!不能这样!!”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你听到了吗??她这是打我的脸!!”
“迟心!怎么这么口无遮拦,惹妈妈生气!”许驳州忍不住也训了一句。
迟芳华暴跳如雷,“我告诉你,死丫头!辛苦养你这么大,我还就不怕你不认我这个妈!想滚,即刻就可以滚!这辈子我多叫你一声我就不姓迟!!你只要还想叫我一声‘妈’,必须跟那个吃了不算的野男人一刀两断!好好回去找冯克明,哄也好,骗也罢,明年必须结婚!”
“妈!你,你为什么非要我……”
“哼!”迟芳华冷笑,“我非要你?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自己现在年轻漂亮能挣钱,可以挥霍,可以等,你等不了了!不能生孩子,你觉得哪个男人会要你?不要说什么狗p爱情比天大,你想想杨硕是怎么跟林晓雯分的手,那还只是他妈看不顺眼!再想想朵朵,你问问张志,问问张志的妈妈,如果朵朵不能生孩子,他们还要不要她!就算你真有那个狗屎运,找了个说不嫌弃的男人,等睡够了你,人老珠黄,他又想要孩子了,拍拍屁股走就是了,到时候你剩下什么??”
“既然男人,都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冯克明,冯克明就行?”
“因为他,有,钱!就算有一天拍拍屁股走了,至少还能分你个养老的钱,至少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就为了钱么?我,我为什么一定要靠男人?我自己,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迟芳华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挣了两天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你那点死工资在凌海买房子你差得远呢!!这辈子就租房子住?天天给房东打工??父母老了,需要人的时候,你自己都顾不过来,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你怎么知道,我挣不够,我,我可以挣钱,可以养你们的老,可……”
“闭嘴!你今儿必须……”
正吵着,忽然,门锁响。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这动静,别说惊得许驳州瞪大了眼睛,就连盛怒中的迟芳华都惊得停下来看向大门,毕竟,房中两位主人都在,谁在开门锁??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黑色短款羊毛大衣,黑色薄款羊绒衫,笔挺的西裤,高大挺拔的身型带进了门外冰冷的风雪,一身黑色冷冽的气势瞬间充斥在人眼前!
“小湛!”
二十年,许驳州从不许换锁,离婚时儿子就判给了他,这里是儿子的家,挂在他脖子上的钥匙永远都能打开这扇们!几年前家属区的房子最后买断,许驳州直接就签在了儿子名下,这是许湛的房子,许湛的家,开门回来,这不是理所当然?
盼了多少年,等着他开门回家,今天终于听到了钥匙响,许驳州震惊之下,百感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许湛不紧不慢地摘着手套,让玄关的温度去着身上的寒气,目光看向客厅:夫妇两个都站在沙发与茶几之间那狭窄的通道,居高临下,一副碾压的气势。
一个皱着眉,一个脸色通红,都是居家的打扮,不过,男人戴着眼镜,依然稳重;女人么,第一次见到这张没有各种化妆品加持的脸,果然,诚实干净了许多,也窝囊了许多,此刻的怒气似乎都能把头发吹得冒烟,乱蓬蓬的,撸胳膊挽袖,一幅的街头早市儿上抢摊位的架势。
两人之间的缝隙看过去,女孩半卧在沙发上围着单薄的毯子。一场手术,她依然没被安置到许家的床上。好在她已经瘦若纸片,沙发足够大,毯子下都看不到形状。此刻苍白的脸颊寡落得像被削下去一圈,几天而已,黑眼圈,大眼睛,泛着青白的唇瓣,小脸像一个初稿的素描,线条简单、突兀,唯一的颜色是脸颊上的手指印,应该是叠加过,红红的,非常立体。
“小湛!”十几秒的全面静止后,许驳州赶忙迎过来,“路上好开么?冷吧?快进屋!”
父亲的反应直接越过了二十年冰冷的客套像在招呼刚刚下班回家的儿子,许湛笑笑,“化了又上冻,路上全是冰。”
“可得当心!哎,别急着脱大衣,这屋里暖气不太好,冷。”
“哦,没事儿。”说着,许湛挂起大衣,“爸,刚才楼道里碰到刘叔,说你们下午要去系里开会。他也接返聘了?”
“刘学农啊?他在家也闲得无聊,说老得太快,得赶紧带学生。”许驳州高兴极了,儿子一番话亲近又家常,他站在身边也不知道该怎么着了,转身从茶几下找到空调遥控,打开,“老房子,暖气真不行。”
“有热茶么?”许湛问。
“有有有,我这就去沏!”许驳州忙把遥控给儿子,“你看看多少度合适,年轻人,毛衣这么薄。”
许驳州乐颠颠地进了厨房,很快里面传来呼呼的通风扇声音。
突然的到访、反客为主,又正撞上这么尴尬的场面,迟芳华显然还没有从盛怒之中转移到新的场景:这爷俩居然的就像二十年前的亲近,简直是……眼看着许湛走进来,迟芳华动都没动,毕竟,他那双眼睛,随着许驳州厨房温度骤然下降,看着她,一个字的客套都没有,一切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