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议对完辽东之事后,崇祯皇帝又突然谈论起当前的流贼之事。
在前些时日,河南巡抚李仙风上奏称,河南府地界已然出现了几十股势力不小的流贼。
当中,拥众上万的流贼有五六股之多,而拥众数千的流贼更是有十几股之多。
这些流贼四处流窜,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将河南府祸害的一片狼藉。
不过,由于这些流贼并不主动攻击城池,也不主动与官军交战,从而使得官军剿灭困难。
于是,李仙风奏请朝廷,希望派出兵马围剿流贼。
可李仙风不知道的是,这些出现在河南府的流贼,其实是李自成故意散出去的。
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围攻洛阳城做准备。
而崇祯皇帝对此也是丝毫不知道。
“丁启睿率军剿贼数月有余,却是没有半点成效,反而使得流贼再度有势起的苗头。”
“朕思量许久,决定在河南再度编练数万新军,以应对当前势起的流贼。”
“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再度编练数万新军,这是崇祯皇帝考虑了许久之后,才做下的决定。
因为崇祯皇帝明白,若是单依靠左良玉与贺人龙之流,亦或者依靠当地的驻军与卫所军,怕是永远也剿灭不了流贼。
所以,崇祯皇帝还是决定再度编练数万新军。
而且,这数万新军必须要掌握在朝廷的手中,由朝廷供应粮饷,安排将领。
听得皇上又要编练新军,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户部尚书李侍问。
“皇上,编练新军应对流贼,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这粮饷又该从何而来啊?”
李侍问苦着一张脸色,脸上满是愁容。
自李侍问担任户部尚书没有几天时间,便深刻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明白户部的摊子有多烂。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升官的欢喜,早已没有了入阁的欢喜,有的只是那一脸的愁色。
“皇上也知晓,当下的户部库房早已是空空如也,大明各处又多是灾害肆虐,流民遍地都是。一些贫困州县,甚至是连粮税都收不上来,还有各地驻军,也是欠饷数月甚至一年之久。”
“若是再严加苛税,恐有逼民从贼的危险啊!”
“所以,微臣以为,当前编练新军之事,应稍缓再议,日后再徐徐图之。”
听得李侍问的反对之话,崇祯皇帝紧皱眉头,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李爱卿,朕不管钱粮短缺之事,这编练新军必须要进行下去。否则的话,流贼还如何剿灭,如何还百姓一个太平!”
李侍问也是耿直脾气,当即反驳道:“皇上,户部丝毫钱粮也没有了,这叫微臣如何办是好。若是皇上一意孤行、逼迫甚紧的话,那微臣只得自请辞官了。”
这时,陈新甲突然跳了出来,解围道:“皇上,虽然当前的北地灾害不断,流民遍地,但江南诸省却仍是十分富庶。”
“臣建议,这编练新军的粮饷,当可从江南诸省之中征税所得。”
此话一出,当即引得一众阁臣与伯侯面色微变,纷纷用敌视的目光望向陈新甲。
其中,周延儒、郑三俊、傅淑训几人皆是江南湖广之人,且又是东林党一员。
若是任由朝廷在江南诸省加征赋税,那他们几人的官位也就做到头了。
然而,陈新甲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一众阁臣与伯侯的目光,仍是继续道:“皇上,江南诸省商贸发达,为商者甚多,且家中皆富庶有余。所以,臣还建议,当适当的提高商税,以此增加朝廷的税收。”
“不可!万万不可!”
“皇上,万万不可提高商税啊!”吏部尚书郑三俊急忙跳出来反对道。
“太祖立国之时,便定下了三十取一的商税。神宗时期更是有过规定,铺行下三免征税契,买价不及四十两者一概免税,买价四十两以上者,每两止税银一分五厘。”
“若是贸然的提高商税,不仅有违祖制,而且还会与民争利,加重百姓们的负担啊!”
“皇上,万万不可听信陈新甲所言。此法简直是与民争利,岂不闻神宗朝时的商税之祸乎?”傅淑训也急忙站出来反对道。
随后,又有魏藻德、刘泽深、洪承畴等人站出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