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原本有很多空余的房屋,劳动力也短缺,而且因为有外国记者在这里,平时还是会装一下模样接济灾民的。
可是架不住前线节节败退,其他地方又闹饥荒,所以从上个月开始,重庆就不让灾民进来了。
其实原本这样也不至于死人,灾民大不了去周边地区或者继续南下,总能找到一条出路。
可这个时候前面的问题又出现了,刘志的卫戍司令部因为一直被军统压了一头,不忿的他居然说灾民里有很多间谍和红党,直接从外面封锁了出路,要求军统对那几十万灾民进行彻查!
在这种前进后退皆无路的情况下,每天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说几千那也是因为有十几辆卡车运送尸体的时候被外国记者拍到照片了,民生署随口捏造了个数字而已!
这难怪一下飞机就能闻到那么压抑的气息了,这重庆用水深火热来形容都算客气了,简直就是地狱啊!
贺远定了一下心神,在许忠武离开后又休息了两个小时,最后在下午三点钟离开了皇后饭馆,叫了一辆洋车,去往了贺红鸾的宅邸。
还是那个熟悉的门口,还是那个仍旧有些眼熟的门房。
对方也立刻就认出了贺远,当即带着他走进了后院。
再见贺红鸾,自己这位长辈虽然容貌仍旧和过去一样,有着不符年龄的外表。
可是在她的眉角之中,仍旧有一丝清晰的愁容。
很显然,这段时间她过得也不算好。
“小远,你居然回来得这么快?我也听说了上级召你回来述职的事……你应该还没去报到吧?”二人端坐在了椅子上,贺红鸾率先开口问道。
但与其说这是问话,倒不如说这是在递话。
那天代力的愤怒整个军统局的人都听见了,徐业道怎么可能不知情,又怎么可能不通知贺红鸾情况?
如果贺远真去报到了,就不可能再这么随意的跑出来和自己见面了。
这就是在给贺远机会说出情况,以此来请求帮助。
只不过,贺红鸾这话也透露了她和徐业道并不清楚这事具体有多大,不然就贺红鸾那个谨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再掺和到这堆破事里面的。
初见面,贺远以不变应万变,便了然了贺红鸾的全部情况。
“姑姑能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感动啊,不过咱们还是先聊一下之前的事吧。文华叔托付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只不过可惜的是事情做得不太漂亮,只能拿这个回来和姑姑交差了。”
贺远淡然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皮包打开。
里面装着的,正是西川花子那个有些干瘪和散发着异味的耳朵,是外耳廓上有一颗痣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