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一笑,自演起突然,问道:“啊?是吗,怎么没听你爸爸说过。”
云嘉随庄在入座,对常国栋笑眼灿灿,绵里藏针:“您了解的,我爸爸不怎么爱跟外人讲我的事。”说完,她望向黎辉,“我舅舅知道的。”
面对云嘉的煞有其事,黎辉大惊之余面色不改,点头应和道:“不然今天怎么非得请大家吃这顿饭呢?嘉嘉喊常董叔叔,又是我外甥女,庄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大家有空一块吃吃饭,联络联络感情,好事嘛。”
常国栋再看向庄在,眼里刮目相看的冷嘲意思几乎要溢出来。
他前脚才讥讽庄在既有孙小姐倾慕,不如去试试走康庄道,谁承想,人家志向高远,已经有了登天梯。
云嘉对庄在道:“你不知道,常叔叔人特别好,小时候我学高尔夫,教练是常叔叔给我找的,那时候常叔叔可年轻了,那时候还没有馥兹,常叔叔在清港工作,具体职位我不记得了,但应该不忙,每次我上课他都亲自来接,一次不落陪着我练球,后来我爸爸还批评我,说球场有球童的,怎么还能麻烦常叔叔做这些小事,我说我不知道啊,常叔叔一直这么帮我的,说我开心就好嘛。我一伯还夸常叔叔呢。”
云嘉停了一下,庄在配合着问:“夸常董什么?”
云嘉冲庄在甜甜一笑,两人之间的亲密,旁若无人似的。
“我一伯说,常叔叔这样的人是最难得的,娶了门第好的太太也不忘本,出身低的人,不一定不好,反倒是这样的人,心细善良,也对小朋友最好啦。”
黎辉应和道:“你那几个叔伯里,唯独你一伯说话你肯听两句,你一伯说的也没错,常董这一路走来,外人只知风光,背后的心酸,又有几个知道?常董不容易啊,来,大家举杯,我们一起敬常董一杯如何?”
喝下这杯酒,在座各位的心境也不复进门之时,一时有些人人自危。
场面倒没冷
()下来。
云嘉同常国栋叙家常一样(),另敬他一杯。
我小时候那么小一个兴趣?()_[((),难为常叔叔这么费心,可惜到最后没了兴趣,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来,常叔叔可不要见怪。”
常国栋只能接着话说:“怎么会,你开心叔叔就开心了。”
云嘉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常叔叔是最爱护小辈的!”
她从小古灵精怪,长大扮起天真烂漫也毫不违和,好似真是蜜罐子里长大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扭头看着男朋友,眼眸明媚,像要把全世界捧给他一样。
“常叔叔平时对你也很好吧?”
庄在答:“很好,跟着常董能学到不少东西。”
黎辉接过话,爽笑道:“常董了不得,文化人,这一十年的修行,旁人怕是一辈子也赶不上,嘉嘉,你没来之前,咱们还听戏呢,常董点的一出《打金枝》,舅舅大老粗,就看那台上热热闹闹,也没听明白怎么回事。”
“常叔叔听戏?”云嘉眼眸一亮,喜道,“我爸这两年也开始听戏了,常叔叔回清港的话,可以试着约我爸一起。”
云嘉露出一点为难神情,说:“不过《打金枝》可能点不了了,我爸爸最烦听这个,他说有女儿的都听不得这个。”
她用活泼的语气讲,众人不想笑也要配合着笑,说些云总视她为掌上明珠之类的恭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飞天茅台没品出滋味,山珍海味下肚也不受用,一顿饭,硬是吃出一桌子的难受。
众人也都明白了。
今儿台上唱的是《打金枝》,台下演的却是《救驸马》,终于熬到散席,又是一番寒暄才出门而去。
外头夜色正酽,红灯盏盏。
隔清寒湖波传来对岸包厢里的檀板小鼓,笃笃催响。
今晚开筵前的西皮慢板犹在耳边,此刻看着云嘉挽着庄在的手臂笑颜送客,听的戏倒像是活了。
金枝打不了,那两句唱词倒应景。
宫娥女掌红灯高高挂起
等候了驸马爷转回宫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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