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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曹桂才的感叹,何代文也叹息了一声。
“走吧走吧,早点干完这一票,生死就交给老天爷了。”
说罢,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小心的前去执行自己的任务,毕竟那人也只是收到了招揽的信件,并不知道信中的主公是为何人,今夜是否又会来临,他们对那位主公的信息知之甚少,唯有有他正在古渡郡中一条而已。
要不是相信那人的眼光,计木区在道上也颇有智囊的美名,断不敢在这样信息匮乏的情况下,就做出这样的选择。
希望那位主动递信的人,不要让他们失望了。
“殿下,前面不远处,便是广通郡了,我们是否要包裹马蹄,安静前行。”
“还有多远?”
“不到二十里。”
“那确实是快了。”
在距离广通郡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姜泽示意大军停止前进,转而询问虞煜是否要对广通郡进行奇袭,这样会大大提高他们此战的安全性。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做事力求沉稳的虞煜竟然会在短暂思考之后,断然拒绝了他的战术安排,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而且他也发现了,从一开始提出夜夺广通郡的计划之后,虞煜就一直胸有谋略的样子,这一点让他很是疑惑。
“不必包裹,加速前进,对于夺下广通郡,我自有妙计。”
虞煜的回答,直接揭开了他的疑惑,看来他们殿下,真是暗中在广通郡布下了棋局,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明明除了安排甲士前去扩散匪徒占领古渡郡的消息以外,他们和广通之间并没有其他的联系。
“甲士!”
姜泽想到这里才瞬间惊觉,虞煜竟然在安排甲士扩散消息的同时,还做了另外的部署。
“小点声,作为主将的人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很影响威严的知不知道。”
听到姜泽惊呼出声,本就不适应骑马而双腿巨疼的虞煜白了他一眼。
“您这样做,家令他知道吗?”
姜泽没有在意虞煜的鄙视,看了一下四周之后俯首到了虞煜的耳边轻声问道,他没记错的话甲士是由卫衍直接接管的,如果卫衍也知道这事,而在他们面前半点不漏口风的话,也实在太过分而来吧,这么重大的安排,怎么也要提点他们提前做下防备的呀。
“他知道的话,那还是我的谋略吗?”
提出问题的姜泽,又被虞煜鄙视了,一副你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的样子。
“殿下您的腿,还能忍受加速前进吗?”
两度遭到同一个人来自同一件事的鄙视,哪怕豁达如姜泽也有点小脾气了,他看看虞煜因为长途骑行明显有些不适的双腿,有些炫耀的骑着马绕了虞煜一圈,明为关心实为嘲笑的问了一句。
“快点安排大军前进,要是延误了军情,小心我停了你的主将职位,还不给你记夺城的军功。”
这个臭小子,专往他伤口上撒盐!
听出姜泽话语中的调侃,虞煜有些哭笑不得,半真半假的他呵斥了他一句。
“哪有主君刻意克扣将领军功的!”
姜泽故作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但也从虞煜的话语中听出了他还能坚持的意思,当即也不再迟疑,下令大军向着广通城门方向疾驰而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殿下在广通这个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
大军在姜泽的指令之下瞬间提速,虞煜虽然感觉双腿疼得好像不属于自己了,但也咬牙跟上整体的速度,一边疾驰一边对这个没有马鞍和马镫的世界绝望了,他之前骑马痛苦以为是自己骑术不好,后来他才发现,哪怕骑术再好,也经不住这没有半点防震和落脚处的颠簸,看着周围经过长时间奔袭也依旧神采奕奕的姜泽和士卒们,他绝对不承认是自己菜,都是装备的错。
等他夺了广通回古渡之后,一定要手绘一副现代马鞍的图画给白乐为,让他有空研究一下,争取在钢铁大批量冶炼成功之后,制造武器的同时也顺便把马鞍制造出来,到时候他的骑兵战力就更勇猛了。
远在矿山之上正和造纸术较劲的白乐为,根本想到不到自家的太子殿下又要给他准备图纸了。
现在还是去收获一下他当初随意播出的种子吧,虽然没有收到回信,但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他在听计枢讲述锦州各地人才之后,特意挑选了几个有本事人品好但不得志的人,并以计枢在绿林中名号写信,通过散布假消息的甲士们将信件递送给了这些人,力求在不暴露太子身份的前提之下,吸纳一些他认为能够为自己办事又愿意相信计枢眼光的有才之人,算是遍地撒网,但就不知道能不能捞到鱼了。
为了后续事宜的考虑,在信中他不能言明自己已到锦州的事,只能通过计枢的口吻询问这些人是否愿意追随他的主君,这是一个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问题,所以并不会暴露出他的真实身份。
毕竟在锦州寻常人眼里,计木区是为韩破山效力的,此人趁着瘟疫一祸正占领了古渡郡,而在聪明人的眼里,就能品出其中不一样的意味,有勇无谋的韩破山还没有能够被以智慧闻名的计木区称为主公的资格,因为他们都能看明白,计木区虽然担任了他寨中的军师一职,看似是个二号人物,但其实寨中真正拿主意的人,一直是他。
深夜,月明星灿,照耀在广通郡的城墙之上,士卒们手中的长矛隐隐泛出寒光,所有人都神情凝重,目光如炬的紧盯着城门外的四野之地。
有一位面容冷峻的将军,披着与通身锋锐的气势毫不相关的简陋布甲,手持长钺立在城墙之上,微微闭目,不知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