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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闲吗,手中的事务都处理好了?”见两人一样幽怨的看着自己,虞煜都气笑了,他说一大早的又没有什么军务安排,韩破山怎么就把从司翔身上剥下来的那身铠甲穿戴整齐了,原来是不死心啊。
昨夜商议之时因他不在,虞煜感觉自己耳根都清净了不少。
看到虞煜生气,两人俱老实的摇了摇头,十余万降军的整顿工作,就算刨除乐镇带走的三万,也还有七万之众,哪里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一提到这个事情韩破山就郁闷,与真心担忧南安郡安危的凌得明不同,韩破山热爱冲锋,向往战场,是最沉不下心做后方各种收尾工作的人,而且经过昨日的了解,扶风军整体实力的差劲更是让他眼前一黑,黑到一心期盼可以封得正经官职的他都在思考,要是太子点他为扶风郡都尉要不要拒绝。
“那还不快点回去继续整顿,事情都没做完,你们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张望。”
提起工作的虞煜怨气比他们都大,一边催促着他们离开,一边期盼着岑柘和卫衍等人快点到来。
因为扶风郡的情况错综复杂,又是锦州各大世家盘踞的地方,军中官员都因跟随翁太安起兵被囚,导致现在事情繁多而人手不足,为此他还特意又派人前往广通借调人手,将穆文远的副手曹桂才借了过来,就是路上需要一些时间,所以这几日的事务,还是只能他带着随军的臣子暂时处理着,搞得他都想去牢里和翁太安取取经,是怎么做到满城官吏连一个墙头草都找不出来的。
缺少人手的窘迫感再一次找上了虞煜,准备回去就起草一则面向民间招募人才的告示,贴在府衙外最显眼的地方,只要敢来他文的武的一律不拒,最主要还是想看看,那些自他进城后就按兵不动的世族,还能沉默到几时。
太子攻入扶风郡已经五天了,原本躲藏在家中和附近山沟里不敢轻易露面的百姓,在观望许久发现没有什么会危及到自己安全的事情后,重新走向了街头巷尾,田间地里,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他们和那些住在华美广厦里的贵人不一样,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和钱财,每天一睁眼就要为吃喝二字奔忙,自然不能一直躲着,再说主事者只要不随意抢夺杀戮,太子还是府君,对他们而言其实没有什么区别,但每个人在路过被烧毁的北城墙之时,都还会心有余悸的快速离开。
太子能引天火这种荒谬的传言,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被暂管城内治安的韩破山偶然听到,特意跑到正忙得焦头烂额的虞煜面前宣扬了一番,收获一顿臭骂之后满意离去。
看着其施施然离去的背影,虞煜有些哭笑不得,在韩破山多番请求前去支援姜泽不成之后,就开始频繁的来骚扰自己,被他这么一打岔,又没心思处理手中的事情了,正打算招来昨日刚刚上任的岑柘询问一下入职的感受,一抬头,就见其正急匆匆的穿过长廊,向着他所在的书房走来。
“如此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其匆匆而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虞煜让他落座之后,又吩咐侍从为他端来茶水和手帕,岑柘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手帕擦拭了汗水之后,才将他匆匆而来的缘由道明。
“殿下,围守翁家的士卒刚刚收到一封来自他家大娘子的手书,说是要亲自交给殿下您。”
“不就一封手书吗?哪里值得你这么匆忙。”原本以为是有什么要事的虞煜听完,有些失望,翁家大娘子他是知道的,曾暗度陈仓帮自己拿到了扶风郡的战略布局图,是盛家的女儿,只是曾经和他有合作意向的盛家都尚未有所动静,她这个外嫁的女儿怎么就先递信来给自己了?
别说,还真的有些好奇。
虞煜接过岑柘递过来的绢书,展开之后顿觉眼前一亮,无他,只因绢帛之上的字太过雅致好看了,只是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男子之手。
再看书中的内容,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看来他此前对翁太安的调查不够细致啊,都没发现他们家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妙人。
“殿下,这书中可是有棘手之事?”看着虞煜盯着手书迟迟不语,疑惑的人变成了岑柘,他虽才到扶风郡两日,但也知道城中世家面对太子招揽保持沉默的事情,其中就有曾经给他们送过扶风郡地图的盛家,有些担心盛娘子会在手书中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并无,这只是一封推荐信。”听到他的询问,虞煜摇摇头道,随手将手书递给了他。
“推荐信?”岑柘也很疑惑,据他所知盛家现在并没有适合出仕的人,除非他们家老爷子想要重走一下仕途,盛娘子这封推荐信总不能是推荐翁家的人吧,接过虞煜递来的手书一看,他愣住了,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牙疼,这封推荐信,还真是向太子推荐翁家的人,而且一看这字,就知道这封手书以及说是推荐信,还不如说是自荐信来得准确。
翁佑麟?一个在他印象中完全空白的人,怎么在此刻突然跳了出来,他老子都还在太子的大狱中蹲着等死,他怎么还能生出投靠太子的心思,岑柘表示不理解,同时提议虞煜要留心此人,最好就是不要搭理他,等处置了翁太安后再做审问,说不定其后还有更大的算计。
“我倒是想见见他。”然而虞煜却做出了和岑柘完全相反的决定,他刚刚回想了一下之前甲士调查到的情报,翁太安这个小儿子,好像只有十六岁的样子,因是老来得子,平日里最受夫妻两人宠爱,本人也是憨吃憨玩的性子,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若不是今日这封手书,说不定处置翁家之时,虞煜都不会去留意这个一直表现得像个小米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