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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一拥而上要将他拿下之时,一直在努力攀登的攻城队伍中,终于有人率先登城了。
见有人登城,站在城墙边沿防御的士卒们纷纷出击,想要将他推打下去,可这人武艺十分高强,胆子也极大,还未在城墙边沿站稳,就一个翻腾到了墙内,半点不怕失足将他摔死,落地之时将手中的长戟舞得密如银雨,“唰唰”几下就将城墙上的士卒斩杀一片,为后来的登墙者打开了一条通道。
虽然很快就有守军补上空位,但这这段时间里也有百余人登上了城墙,身着重甲的他们丝毫不惧刀剑的攻击,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很快就让城墙的多个地方出现缺口,源源不断的攀城者上到了城墙之上。
而最初登上城墙的人却没有留下指挥他们作战,而是在击杀了一群围攻者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奔向绞盘,却发现已有人在那里转动绞盘。
心心念念的功绩又少了一个,让他忍不住大喊出声。
“谁把我的吊桥放了!”
听闻此言正在围攻放桥者的守卫精神一振,以为是己方来了战将援助,直到长戟刺破胸膛之时,才发现来人竟是敌将。
对此,正在放桥的人也很惊讶,虽然他没有和这人有过交集,但十分显著的身形特征还是让他瞬间认出了这是乾州之上的守将,商怀仁的义子商承志,往日里只要一说到乾州,殿下总不自觉的就会提及此人。
只是他怎么会对己方士卒出手。
难不成殿下每日一提到就流不停的口水最终感化了他。
不对,他想起来了,自己前段时间曾传信给殿下,其中就有提到商怀仁被明晟暗中处死的这个消息。
应该是因为此事,让他背离了乾州军投奔了殿下。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狗东西,都说了吊桥是我的,你怎么能抢呢。”
看着这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长戟将靠近他的敌军完全击杀,裴安翊也不再分心去劈砍敌人,而是专心致志的转动绞盘放下吊桥。
“你力气太小了,换我来!”
然而过了片刻,却听到商承志这样说道,还在犹豫该不该信他的裴安翊,只感觉后颈一紧,整个人都被拉离了绞盘,还来不及反击,手中就被塞进了一柄长戟,眼看着敌军围拢上来,他也来不及思考,本能的挥舞着比他惯用刀剑沉上太多的长戟杀敌,好在此时已有大量的己方士卒登城,见他们正在转动绞盘,纷纷跑来支援,让兵器不顺手的他压力大减。
这才有机会回头查看转盘的情况,却发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被他放下了三分之二。
看着对方鼓鼓囊囊就要将铠甲撑破的肌肉,裴安翊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之后,就不再记挂着放下吊桥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的对敌。
亲自上过手的他自然知道绞盘的沉重,他咬紧牙关才能勉强将其转动起来,这人转得如此迅速却不见一点难色,足见他的力量十分惊人,确实是放下吊桥的不二人选。
随着城墙上的己方士卒越来越多,头顶的鲲鹏战斗也放弃了空投震天雷的攻击,让在惊雷声中惊惧不已的敌军也略微缓过劲来,开始了全面反扑,但此时城墙的吊桥已经将要完全放下,犹在对岸尚未渡河的将士们等待不及,纷纷攀爬上了吊桥,在他们的重量的加持之下,原本就降得飞快的桥梁,瞬间就横亘在了两岸之间,震得桥上的人齐齐一踉跄,但好在并无人坠河。
“冲啊!”
看着吊桥放下,原本等待云梯过河的士卒们便不再犹豫,千军万马的向着城门冲去,原本一直等待机会过河的攻城槌方队更是将轱辘推得飞快,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方。
上京的城门异常坚固,哪怕太子军的攻城槌头全部都已钢铁包裹,堪称无坚不摧,也还是耗时近两个时辰,方才将上京的南门撞开,此时城墙之上的守军早已兵疲意阻,要不是已无退路,他们都想弃甲而逃了。
尽管己方已经暂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死伤同样惨重,虞煜策马进城看着倒伏在河流之上和城墙之下的尸体,心情格外沉重。
难怪《孙子兵法》会将攻城列为下策,想要在攻城战中取胜,所要付出的代价十足惨重。
好在,乱世快要结束了。
踏入城门那一刻,虞煜回望了一眼刚刚更换的旌旗,独属于太子的杏黄蟒旗,第一次插在了这座帝都的城墙之上,在自西北而来的寒风中猎猎招展,不知哪来的鲜血染红了旌旗的一角,显得格外悲壮。
回望了一眼的虞煜并没有因此停留,而是按照既定的战术,带着姜泽向宫城方向奔驰而去,如果明晟没有逃亡意图的话,他此刻应该正打算凭借着皇城的防御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他们路过朱雀大街的时候,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明宅,来到宫城之时,更是除了一些仓惶逃窜的宫人之外,不见任何守军的身影。
明晟逃了!
这一消息让虞煜的心顿时落到了谷底。
“姜泽,我们向西去追。”
北方是姜固驻守的雍州之地,虽不知他将虞烁带走为何,但他的城门绝不会为被姜固认定为奸佞的明晟而开;东面的明州除了武威关尚未攻破之外,其余之地都已被姜泠和韩破山所率的大军攻破,更有数万的人马齐聚关前,明晟只要不傻,就不会向那个方向逃窜,所以他能去的地方只有西面的渝宁二州,迅速判定了他逃亡方向的虞煜一边下令,一边就调转马头准备向西追去,却被身侧的姜泽的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