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开家医药研发类型的公司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要一句话,他的萩原财团版图就会新增一块。
虽然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老板的幼驯染回日本,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大活的管理团队一个个地都拭目以待着呢,总觉得为了庆祝也该整点儿什么吧。
结果,没动静。
他们都蠢蠢欲动着,怎么能没动静呢?这不,都等到现在了。
如果宫野志保确定自己想去美国留学,并且有这个能力去,管理团队的智囊们恐怕会比当事人自己都兴奋,直接摩拳擦掌整波大的。
萩原研二思索片刻,这才开始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我要上大学]: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过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是先和父母商量一下,争取他们的理解和同意吧。
[我要上大学]:我不可能直接把你从Z国偷渡到美国。你要留学,还有很多手续需要监护人签字。
就算萩原株式会社能以投资或者奖学金的名义给宫野志保足够留学的金钱,她作为未成年人,还是长期定居在Z国、拥有Z国国籍的未成年人,要前往美国留学,光是拿签证就不容易了。
更不说萩原研二才经历过留学所需要的各种繁琐手续。他还是日本人,美国看在日本同为发达国家且站队在自己这边的份上,对于日本的签证是有优待的——免签。可光是申请留学的流程,都还需要确认经济实力、面试等等,都是需要监护人带着宫野志保的。
别看宫野志保也是有过18年额外记忆的人,可她上辈子从出生就在组织的掌控下,直到她没了记忆的时间节点也没有成年。大部分繁琐的事都由组织安排好了,在生活常识方面,她比普通家庭的孩子知道得都少。
而这辈子,她更是才9岁。
无论哪辈子,她都还是个孩子。
萩原研二前两年还在和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一起上学,多少有些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宫野志保眷恋父母给她的温床,但更害怕被束缚,得不到自由的感觉。
她被组织操纵怕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这个孩子几乎一直被各种人、组织所束缚着。
[我要上大学]:志保,试试沟通吧,他们可是你的父母啊。
宫野志保放下手机,她坐在独属于自己的小实验室隔间里,仰头靠在椅子里。老旧的天花板在前年的某个工程里重新装修过了,现在看起来还很新。
Z国这些年发展得非常迅速,她能感受到周围的变化。热闹但逼仄的小巷子越来越少了,但同时,那些热情的叔叔阿姨们也逐渐离开了这里,散落到城市不知名的角落。
她虽然有些混血,可东方人的特征更明显。走在Z国的街头,几乎看不出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国度。由历史文化底蕴、市井生活和高速发展结合的国度,每时每刻都能让人感受到勃勃生机。
他们朴实、真实,但又固守着某种原则。
多数Z国人对于教育非常看重,他们总是教导自己的孩子,不好好读书长大就只能做些又苦又累又穷的工作。
他们总觉得孩子成绩优异等于礼貌懂事,而礼貌懂事的如果成绩不好,说明还不够懂事。
因此还是学生的年龄就应该学习,做与学习无关的所有事情,都是乖张,是不听话,是离经叛道。
宫野志保摸了摸手机,她给姐姐也发了信息,但没有新的信息过来。她姐姐今年上高一了,这个时间应该还在上课,没有给她回信息。
她觉得自己不是叛逆,她只是看到了父母亲的成就,Z国团队的努力,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