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临上车之前,元慧初却突然改了主意。说是有一项重要实验的结果近几天出来,她很想去医院瞧瞧爆炸的地方有没有波及到她的实验室。
说这些话时,元慧初不安地用眼角余光去瞟元启森的脸色。她藏在大衣下的小手绞成一团,惶恐害怕得无以复加。
大清早,莹姨悄悄转达了大伯的吩咐,她很听话地借着用察看爸爸长了多少白头发的借口,拔了元继理好几根带毛囊的头发。这样的事她以前也做过,当然不会引起包括大伯特意叮嘱要小心的对象哥哥在内的所有人怀疑。
虽然很不解大伯的意图,但元慧初半个字也没问。直到刚才听说元氏医院发生大爆炸,炸毁了地下实验室的一部份,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些带毛囊的头发究竟能干什么。基因检测实验室就是地下实验室的一部份,突然发生爆炸,大伯会不会有事?
元慧初想到可怕之处,脸色惨白得无论如何也遮掩不过去。她又牢记着大伯的吩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拔了爸爸的头发,故而面对父母的疑问她无言以对。
见沉默了许多天的哥哥似乎也被吸引,元慧初干脆一声不吭,拔腿飞跑。闻听爆炸消息就魂不守舍的李莹赶紧尾随而去,连必要的礼貌都顾不上。
元继理夫妻面面相视。贝幼菁紧走几步上前,从地上捡起一只手机,随手揣进自己口袋,不安地说:“慧慧这是怎么了,连手机掉了也不知道。”
坐在轮椅上的元启森若有所思地目送那两个飞奔的身影消失,缓缓蹙起了眉。
第二十五章人质
元慧初在拔元继理头发时,白小乖也在被萨雅特打理发型。她奔波逃亡三个多月,终于长出一蓬茅草也似的短发,只是没有时间修理。再说她也刻意保持乱糟糟的形象,方便自己随时能扮演失家小孩、乞丐、傻蛋等种种角色。
出于安全考虑,白选暂时不打算把博尔特警官的事儿告诉萨雅特。反正该知道的,她迟早会知道。现在,不急。
至于周久人摆在白选面前的困局,她想了个古往今来万用万灵被无数人证实绝对是一条金光大道的办法——拖
没错,就是拖如今已是十一月往下旬走,只要能顺利拖到明年四月六日的凌晨,她白选就是法律承认的成年人掰手指头算算,坚持四个多月就够了哇
所以,如果元家敢提出血亲认证的要求,白选就会毫不犹豫应战。自古以来,打官司那就是拖延时间必须祭出的无上法宝。君不见,一场官司能把十八岁少女硬生生打成八十岁老太么?
一想到这个拖字,白选脑海里滚滚而来前世或亲眼目睹或道听途说的诸多事例。什么互相推诿踢皮球、什么突然失踪、什么朝令夕改、什么雨后春笋般地冒状况,反正她拖得起。至于别人拖不拖得起,那不在她的视线之内。并且她相信,会有许多人帮自己拖得起
元家想通过血亲认证这办法把“晶”弄到手,不晓得阻了多少人的财路。固然,元家也不可能吃独食,但是东西在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手里和在元家手里,那是有天壤之别滴
算盘谁不会打?谁能不打?所以,战争还未曾打响,白选身后已经站了不少同盟者。哪怕这些同盟者随时有可能出黑拳踢黑腿,但面对“晶”这么大的诱惑,他们会考虑究竟怎么出手才最符合自家利益。
五大封号国民家族如今唯有盖茨家和花家的封号国民还健在,国士先生也已经重伤。这难道不是新的顶级名门崛起的良好契机吗?谁让你们自己不团结?
虽打定了主意,不过要怎么付诸实施,还要边走边看。那些闻香而来的人们大概只把白选当成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锻练出些许阅历的精明小丫头,却不知道她是个外壳粉嫩芯儿却沧桑世故的伪少女。谁给谁下套,谁算计了谁,且走着瞧
安心等待两天后的第一轮磋商,白选舒舒服服享受着萨雅特的巧手打理。也不知道萨雅特怎么想的,你学厨艺女工这都说的过去,干嘛还要学理发,学个按摩也好嘛
“按摩我也会呀”萨雅特熟稔地给白选掸去碎发,从理发工具中拿起两面圆镜,隔着她的脑袋一前一后摆着,让她自己欣赏。
白选汗颜,除了会煮饭,别的生活类技能她一窍不通。此时当然分不出好歹,点头就是。萨雅特听见白选夸好,笑得大眼睛里光芒烁烁,又挽起袖子给她干洗头发。
“满楼出一趟任务回来,头发就长得老长,他又不爱进理发店,总是让公会的后勤小弟随便剪剪。所以我就学了理发。力道可以吗?”萨雅特柔声问白选,温软的手指轻轻按压她的太阳穴。
十八乃这家伙真是好命啊啊白选懒洋洋地说:“太舒服了,就是这样。”
“你和满楼一样很受力。”萨雅特轻笑着说,清洗头发时又给白选按压头顶穴道。
“大概我们都是资探员的缘故。长期精神紧张,不使大点力气,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何况是按摩呢?”白选漫不经心地解释。半响都没听见萨雅特说话,她也没在意,专心享受大美人的贴心服务。
良久,萨雅特哽咽着说:“你肯定受了很多苦。小乖,我们真对不起你,就该抱着你不让你去。”她说的是十几年前人贩子要拎白选去当人饵的事儿。
啊咧,这就哭了?白选下意识扭头,满头泡泡乱飞,甩得一屋子都是,并且把萨雅特的上衣给蹭了个半湿。
却见萨雅特美目含泪,忧伤地看着自己,那神情好像自己去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白选哭笑不得,摇着头说:“瞧你,多少年前的事还值当掉金豆子我不是活得好好儿的?都过去了再说当资探员哪个不要吃苦?你呀,还是回家钻十八怀里哭去,我可不会哄你”
“去你的”萨雅特红了脸,啐了白选一口,用力把她的头扳过去,更加卖力地给她按压穴道。
“呐,萨雅特,你非要给十八当小老婆?就你这样的好女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干嘛非要委屈自己?”白选很不认同萨雅特的选择。如果是她,哪怕再爱对方,也不会去给人当小老婆。
“小乖,你真的不准备见元家的居老先生吗?”萨雅特答非所问。
多管闲事了?也许这个问题萨雅特自己也没有答案。白选立马接过话头:“哪里没见,刚才他送礼过来的时候我不是见了?”
那也叫见?捧了人家的大礼盒,却连个“谢”字也没有就直接把门“咣”地关上。力道之大、声音之响,直接令周久人大管家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这幕情景,萨雅特看在眼里,很是心惊肉跳
“小乖,居老先生可是号称天舟异能者中排名前三的大高手。我们周大管家早年都败给他好几次呢,你要小心。”萨雅特压低嗓音,凑在白选耳朵旁边说。
“他有什么异能,你知道吗?”白选悚然而醒,立马追问。她心想,得找个时间去拷问拷问周家老头才对。那老家伙,以为咱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搬弄挑拨之意?
难道花家和元家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所知道的那么融洽?否则周久人怎么会如此针对元家,甚至给人以落井下石之感?白选越发觉得内中蹊跷,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那头老狐狸,千万别掉进他挖的坑里去。
“居老先生的官方注册资料上貌似是一名极其罕见的空间系异能者,不过我听满楼提过,他的注册资料有所隐瞒,应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