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去哪了?”
“他被谢老爷子传唤,现在估计在谢家宅。”
不出所料。
余晚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说再见,直接挂了电话。她拿起包,快步走出家门,重新坐上车子,直捣黄龙。
手指紧紧扣住方向盘,余晚难压翻腾在胸腔中的气恼,说好风雨同舟,但事情真来了,谢煜凡却打算撇下她孤军奋战。虽然知道他是想保护自己,但她不领这情,因为她不需要,她从来不是躲在男人背后的弱女子。更何况,这事是她一手炮制,是狂风也好、暴雨也罢,也该由她自己面临,没道理让别人替她挡。
谢老头子这口恶气,还不知道要怎么出在谢煜凡身上。想到这里,她更急躁,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不一会儿,谢家大宅就出现在眼前。没人前来开门,余晚索性用车子撞开铁门,直接驶入花园。
听到外面响起的动静,管家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还以为是入了贼,不料一眼看到的人却是余晚。
“大少奶奶,您怎么来了?”
余晚没心情废话,沉着声音问,“谢煜凡呢?”
“大少爷?”管家眼底闪过惊讶。
余晚没什么耐心,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拽了过来,提高嗓音问道,“我问你他人呢?”
管家被她汹涌的气势震慑,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不敢再支吾,直接而又迅速地回答道,“在客厅里和老爷说话。”
余晚丢下他,大步向别墅走去。
宽敞的大厅里,一共有四个人。谢晋亨是一家之主,理所应当地坐着,而其他人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谢晋亨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手心下撑着一根高尔夫球杆,一张老脸沉着而冷硬,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而站着的三个人,除了谢煜凡之外,还有李兰悦和谢嘉宁母子俩。谢嘉宁自知闯了祸,躲在母亲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喘下。
得知谢嘉宁因涉嫌刑事案件而被拘留,谢晋亨大发雷霆,但生气归生气,儿子还是得救,所以一通电话把全市最好的律师给请了来。付了一笔保释费,总算是把这个不争气的废物给接了回来。
谢晋亨了解谢嘉宁,虽然不学无术,但杀人放火的事决计是不敢做的。说什么涉嫌谋杀,更是无稽之谈,十之八九是被人陷害。报警抓他的人是余晚,那背后主使除了谢煜凡,还会有谁?
想到这里,谢晋亨就一阵胸闷气短,自己可真是生了一个了不得的儿子啊!他将球杆指着谢煜凡,疾言厉色地道,“出息了啊,连自己弟弟也敢算计。”
父亲雷霆万钧,但谢煜凡仍然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平静回视,“我没算计任何人。”
谢煜凡的眼睛程亮精湛,里面看不到一丁半点的退缩或者臣服。看着儿子刚正不阿的脸,反倒是谢晋亨的心中冒出了一丝心虚。
这事先不说谁算计谁,谢嘉宁动手打人,总是事实,但谢晋亨却故意避重就轻、颠倒黑白。这么是非不分,不过就是想偏袒谢嘉宁,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谢嘉宁到底做了什么,谢晋亨不感兴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他进监狱。
有了谢晋亨做后盾,李兰悦说话也有了底气,对谢煜凡道,“这都是误会,小宁是脾气坏,但他本性不坏,绝对不会杀人,这点我可以打包票。煜凡,万事不能做太绝,给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小宁即便不是你亲弟弟,你们也有一半的血缘啊!”
听到这话,谢煜凡将视线从父亲身上转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当那两道有如实质般的目光扫上自己,李兰悦的心顿时怦怦一跳。
谢煜凡,“误会与否,警察自会调查。”
李兰悦看到谢煜凡还是有几分顾忌,但毕竟牵涉到儿子的将来,所以她重整旗鼓,不甘示弱地指责道,“你是不是非要把你弟弟送进监狱才甘心?你这是什么居心?哦,对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你就高枕无忧,谢家的家产以后都是你的了!”
这话说的口无遮拦,谢煜凡并不是不在意,只是没表现在面子上。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则,有些可以让步,有些要坚守,所以不管谁来说,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李兰悦见自己软硬兼施,仍然不起作用,便扑到谢晋亨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道,“老谢,这事你不能不管。不然,我们小宁的人生就完蛋了。”
谢晋亨心里也很烦,小儿子虽然听话却是个废物,大儿子能干却不受掌控。这两个儿子都不让人省心,有还不如没有,尽拖他后腿。
他烦躁地推开李兰悦,大声喝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有死。会有今天这种烂事,都是你的错,连个儿子也管不好。”
李兰悦冷不防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后腰撞在桌角上,顿时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房间里哭闹声也跟着一滞。
见状,谢嘉宁忙过来扶起母亲,犟头倔脑地对谢晋亨道,“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别拿我妈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