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月!等等!”他连忙追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月并没有真的停下来等待。他依然插着兜儿,以一种较平常稍快的步幅往前走着。
山口跟的有一点吃力,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不如说,若要月真的因他这句话而乖乖停下来等他,才是山口这辈子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所以那个、等等……我只是想说……”山口追到他面前,却不敢真的阻挡他往前走的脚步,只能辛苦地跟在他身边,努力尝试跟他交流。
“我、我只是想说,”山口惴惴不安地说道,“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西谷同学并没有任何,呃……”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表达:“任何……恶意……就是……她并没有任何利用我或者贬低我的恶意……”
“只是……嗯……大概吧,只是我的看法,有些不坦率……而已……我觉得可以看成是一种掩饰吧,所以她才会说这样的……”
“我也知道月是为我好啦,说实话我很感动……可是、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呀……误会的话,说开了就没什么问题了……是吧?”
山口不安地端详着月岛的脸色,生怕自己遗漏了他面部任何一丝松动的痕迹。
而他一向冷静的幼驯染,却并没有接话。
戴着眼镜的斯文大高个儿只是默默地走着,眼眨都没眨,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的路。他对身旁好友眼巴巴的目光视若无睹,那嘴更是跟个蚌子一般闭得死紧,不吱一丁点儿声。
在别人眼中,“月岛”这个姓氏差不多就可以与任何“乖僻、难相处、不好打交道”这类的词语划等号,但是对于山口来说,作为这个人的幼驯染,他知道怎么和月岛相处,知道怎么帮助别人和月岛相处,知道怎么与月岛一起和别人相处,也知道怎么和发脾气的月岛相处。
他却几乎从没经历过和为了他——山口忠——而发脾气的月岛相处。
这让他颇觉伤脑筋。
虽然,有亿点点开心。
“西谷同学人不坏的,那些话我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幼驯染好像还没有接受他的劝解。
即使在山口看来,现在的月再怎么像是个不好意思承认的别扭孩子,他也不太敢将这点真的挑明说出来。
于是山口只好压下心里那点就快飞起来了的飘飘然,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月不需要生气的,虽然……虽然她说的是没错……”他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小声承认道,“就是……我不是首发啊……什么的……这类。”
“但是这是事实啊哈哈哈。”
被别人说是一回事,自己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在这样维护自己的幼驯染面前,莫大的感动与信任自然是不必说的——当然,这也是最容易让人心房与口舌松动的东西。
山口也是第一次在月面前袒露这些深藏在心中的想法,感觉有些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