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被嚷得烦死了,只会不停拍惊堂木,却迟迟不敢给出什么说辞。
姜青芷又施压道,“辞曹大人还在犹豫什么,眼下仵作已查明死因,铁证如山,凶犯也已缉拿在案,如此明了的案子,莫非大人是不会判?”
“本官…本官当然会判。”贾仁咬了咬牙,“来人,将凶犯何威拿下,先押入大牢候审…”
“荒谬!”
姜青芷霎时寒眉微竖,岂会看不出贾仁是想以缓兵之计压下此事,今日若不当堂给出结果,后边必会生出变故。
她莲步上前,冷声斥道,“此案再清晰不过,为何还要押后再审?我看你这蠢官就是惧他何家郡守之威,故而才屡屡拖延,但不知你将王法置于何地?将我将军府置于何地?在这司州,难道州牧大人只是摆设,他何家郡守方才是天不成!”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贾仁吓得头上立马见了汗。
这顶帽子扣得可是太大了,无异于是在说,他投了郡守一脉,妄图造反啊!
便是郡守本人在这,也万万不敢认下这个名头。
却听何威讥笑道,“笑话!就凭你这小妇人也敢代表将军府?你以为自己是谁?”
“放肆!”喜竹上前一步,指着何威怒斥,“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都听好了,我家小姐便是…”
就在这时,堂外忽然有人高唱:
“郡守何大人到!”
何忠朝亲自来了!
贾仁霎时一惊,慌忙从堂上跑下来,躬身相迎。
何威也是大喜过望,忙向堂外看去。
只要有他爹在,便是州牧大人亲自来了,也要给上三分薄面,更别说是一个将军府里不知道名分的夫人,想定他的罪,简直可笑至极。
郡守在司州已经算是快顶到天上的官了,百姓们顿时噤若寒蝉,匆忙闪到两侧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在几名护卫的陪同下,为首一位气宇轩昂的国字脸中年男子,身着常服,阔步而来。
他眉头紧锁,目光冷寒,神情不怒自威。
走进衙堂的一瞬,贾仁立马俯首行礼,“下官拜见郡守大人!”
何威也赶忙上前,“爹,您…”
“啪!”
何威刚要开口,何忠朝怒目一瞪,当即一个大巴掌挥了出去。
直把何威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转了两圈才堪堪站稳,再看之时,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看得出来,真是使出了全力。
“爹…”
“畜生!给我跪下!”
何忠朝怒喝一声,跟着又是一脚踹出,把何威踢跪在地。
旋即,他没理会傻怔怔跪在地上看他的何威,也无暇顾及一旁惊愕莫名的贾仁,快步来到姜青芷身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竟是一撩衣摆,向姜青芷跪了下来。
“下官何忠朝,拜见州牧夫人!”
原本以何忠朝郡守的身份,见了姜青芷本是无需行这么大礼数的。
之所以要这么卑微,无非是想给姜青芷足够的尊重,让姜青芷看在他何家愿意低头的份上,息事宁人,放过何威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