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再次隔开两个世界的人。
回到二十一世纪不久,雪侬就找机会向杜奥爸爸请求回台湾寻根,杜奥爸爸很爽快的答应了,不问原因、不问目的,甚至也不反对她把迪亚尼带去,就如同她所预料的,杜奥爸爸从来不会阻止她做任何事。
“我的产假到六月中,届时如果我还没回来,就麻烦爸爸替我向学校辞职。”
“没问题,你放心去走你的路吧!”
一切都很顺利,但为了做做样子,她还是得去办台湾签证,在签证下来之前,她哪里也不能去。
“雪侬,你……真的要去?”
讶异地放下植物病虫害的书,雪侬转头看,见费艾又倚在房门边,怔愣地望着她,那眼神,有点悲伤。
“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这种问法?”她纳闷地问。
“是吗?你还会回来吗?”费艾低喃,像在问她,又像在问他自己。
“当然会,我只是回台湾去看看亲人,但这里才是我的家呀!”雪侬愈来愈觉得他的样子好奇怪。“费艾,你到底是怎么了?”
费艾又注视她片刻,忽地转身就走。“我想我最好代替大哥到伦敦出差。”
感觉他真的有点不太对劲,又见他骤然离去,雪侬反射性的跳起来追上去,她也不知道追到人之后要怎样,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再多跟他解释一下。
“费艾,等等,我……咦?”但跑不到两步,她又回过头来,手机响了,她迟疑一下,旋即转回去接听手机,“原来是你呀,艾克索伯伯,有事吗?”她一边回答手机,一边走到门口,但费艾已不见人影了,她无声叹了口气,又回到书桌后坐下。
“好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今天非打电话告诉你一件事不可,也许是因为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吧!”
他老婆生日?
“要我送礼物吗?当然,我……”
“不不不,我是说,那个埃米尔,我终于想起来了,那次枪伤,他没有死。”
“我知道啊!”
“咦?你知道?”
“呃,不,我是说,我猜的。”雪侬连忙改口,再对自己吐了一下舌头。
“可真会猜,那后来的马车事件你应该不知道了吧?”
“什么马车事件?”
“枪伤事件后,有一回他到公司处理公事,途中,他的马车车轴断了,由于当时马车奔驰速度相当快,车轴一断裂,马车就几乎整个解体了……”
雪侬静一静,猛然惊跳起来,感觉五脏六腑好像被整个掏出来串在烤肉架上。
“你说什么?”她尖叫。
手机那头立刻传来笑声。“我就知道你不晓得,其实那也是烧炭党搞的鬼,他们认为如果连一个小卒子都解决不了,那就更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了,因此誓言非杀死埃米尔不可,你应该懂吧?就是杀鸡儆猴,所以啦,他们再度下手,想想,马车都几乎整个解体了,坐在马车上的人就更别提了,他呀,整个人……”
雪侬心口紧揪成一团,猛吞口水,她不想知道结果如何,只想知道……
“什么时候?”
“呃?”话说到正精采时被打断,对方似乎有些困扰。“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会在今天突然想到那件事的原因,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而埃米尔的马车事件恰恰好就是在一百五十年前的今天……”
今天?!
不可能,她还不准他出门的呀!
除非……
她气急败坏地丢下手机,冲进更衣室内,手忙脚乱地换上从那边穿回来的莲蓬裙,一边打开一扇又一扇的门,衣服换好,恰好也找到“门”了,她立刻一头撞进“门”的另一边,而孤零零被扔在床上的手机仍不断传出疑惑的声音。
“雪侬?雪侬?奇怪,怎么不说话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桑娜!桑娜!”
眼见多日不见的女主人突然自二楼一路狂喊着暴冲下来,桑娜又惊讶又慌张地赶到楼梯下等候。
“是,夫人?”
“先生呢?”
“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