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贵子不由得走上去看婴儿,小婴儿已经睡着。两人从助产士接过孩子和产妇后,便向病房走去。
小贵子静静地坐在那张略显破旧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握着扶手,目光凝视着远方。
一想到马上就能和孩子见面,心中便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
然而,当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如今身无分文时,心情就像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住了一般,一下子变得无比沉重。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可他还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借这笔钱来缴纳费用。每过一秒钟,他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就增加一分。
果果进去越久,小贵子的心里越着急,他希望孩子快点生出来,这样就不用转去剖腹产,果果也不用挨那一刀子,少受一点罪。
凌晨四点,夜静得如同沉睡中的巨兽,万籁俱寂。医院走廊这会儿也很少有人走动。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浩子终于累了,忍不住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不一会儿,轻微的鼾声便从他的鼻腔里传出,他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与浩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小贵子。尽管同样疲惫不堪,但他却连眼睛都不敢稍稍眯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待产室紧闭着的大门,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于小贵子来说都是一种煎熬。终于,当墙上时钟的指针指向凌晨六点半的时候,待产室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再次发出了“嘎吱”一声轻响。
“陈果果的家属在吗?”随着开门声响起,一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助产士探出头来喊道。还没等助产士话音落下小贵子像一支离弦之箭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已经迫不及待地大声回应道:“在,在,在这里呢!”
熟睡中的浩子半睡半醒周围气氛的变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着产房门口走去。
助产士小心翼翼地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果果走出了待产室,而她的怀里则稳稳地抱着一个刚刚诞生不久的婴儿。
小贵子激动万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助产士面前,双手颤抖着接过那个小小的生命。
此时的他,忘却了一切烦恼,眼中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感动。
浩子也快步走到近前,他提着包,推动着轮椅,护送着果果一同向病房走去。
抵达病房后,护士很快帮果果安排了床位,
小贵子轻柔地将怀中的孩子放在旁边的小床上,然后与浩子一起扶果果上床休息。此时的果果已经累得虚脱,身上的病号服已经湿透,头发凌乱。
果果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浩子马上帮她把轮椅抽走,小贵子扶着她上床。果果坐在床上,双腿往上抬。
小贵子见她上去很吃力,直接帮她把腿抬了上去,结果,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把果果弄疼。
果果疼地龇牙咧嘴,发出一声惨叫:“哎哟!好痛啊!”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气得她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小贵子,嘴里忍不住大骂起来:“你到底会不会啊?能不能轻点啊!我下面可是缝了好几针呢,你这么用力,疼死我啦!”
面对果果的责骂,小贵子一下子慌了神。他连忙松开手,脸上露出愧疚和不安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都怪我不好,我应该再小心一点的,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生气!”
“给我抬上来啊!”小贵子一松手,果果又觉得不行,还是要小贵子把她的腿抬上床。
这次小贵子小心多了,帮她抬腿的时候,动作轻微,小心翼翼。
果果整个身体终于挪到了床上躺下。小贵子松了一口气。浩子好奇走到婴儿床旁边看宝宝,看着孩子粉粉嫩嫩的样子,浩子的心都快萌化了,想到自己也很快为人父,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
小贵子见果果身上湿透,准备帮她换套衣服。让浩子去走廊,他亲自帮果果换衣服。浩子刚想抱一抱孩子,就被小贵子催促去外面,立即缩回双手。
过了好一会儿,小贵子帮果果换上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换好后,果果又吩咐他清理恶露。
小贵子有点不好意思,磨磨唧唧,犹犹豫豫,果果见他那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孩子都帮你生了,你咋还这个样子?”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愤怒。
被这么一吼,小贵子不敢再犹豫,不得不帮她脱下裤子,换下臀部垫着的卫生纸。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下面已经湿透。
看了这,小贵子不由得心痛起来,心里暗忖道,看来女人生个孩子不容易啊!帮果果弄好了一切事情后,小贵子才走到门口叫浩子进去。
这个时候,浩子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毕竟果果是女性。他为了掩盖脸上的尴尬,又走到了宝宝的床边。
看着宝宝粉红的小脸蛋,浩子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宝宝的性别呢,于是,他便问果果,“对了,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果果虽然对小贵子说话凶巴巴的,但是跟浩子说话还是挺客气的,“刚生出来的时候,助产士给我看了,我当时迷迷糊糊,没有看清楚!”
小贵子看到孩子,早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打开包裹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说着,小贵子走到了婴儿床边,打开了包裹,解开了孩子的裤子,刚一解开,孩子便对着小贵子就洒起了尿。
小酒壶雄赳赳,气昂昂,嘴嘴朝天竖着,童子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十分优美的弧线。
小贵子条件反射地用手一挡,尿直接尿到了他的手上!
“这小子可以啊,跟你爹第一次见面,就送了这么一份特别的礼物!”浩子站着看得笑个不停,还不忘打趣小贵子。
果果在一边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时候,浑身颤抖,伤口撕裂一样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