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到那边去,对着那张纸,大声喊‘我的病有救了’,喊到我回府为止。”
“……”这里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好多啊,要是让其他府上的人瞧见了,多丢人啊。
“你们两个给我看着他。”子七不容置疑地冲着站在大门两旁的家丁叮嘱,见落凤一脸担忧地站在院子张望,他忽然觉得火更大了:“落凤,去把我平时摸尸体时用的那个箱子拿出来,跟我一块去把你家小姐逮回来。”
当子七带着落凤到达王府的时候,简直哀鸿遍野。
只瞧见王老爷呼吸急促地坐在一旁,王仙鱼抱着她娘的尸体嚎啕大哭,整院的家丁丫鬟全都乱了阵脚。子七无奈地闭上眼,不忍看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不用细想,也能猜到这多半是他那个宝贝妹妹的杰作。
不出意外的,段子七被王老爷用扫帚赶出了王府。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是很好心的告知了九金的去处,据说是闹到一半饿了,拉着一个叫红扁的姑娘去朱雀大街上的醉香楼吃饭去了。
随后段子七就像一阵风一样,从王府冲去了醉香楼。害得落凤一路狂奔才能勉强跟上,却在醉香楼门前,他猛地停了下来。
“落凤,你家小姐也算是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能人啊,居然还有心思跑去吃饭。”还知道挑城里最好的酒楼去,这样冷静而又沉着的思维,实在让段子七佩服。
“小姐没用早膳就出门啦。”落凤试图想为她辩解,都快午时了,饿了也正常啊。
“哦,很伟大的精神,为了一只耳坠子废寝忘食。”子七鄙夷地轻哼,“那又怎样,就因为她精神比较崇高,就能到处闯祸害我被连累?那个卖咸鱼的死老头居然拿扫帚打我,你知不知道扫帚多脏?为什么我每次穿新衣裳,都会遭遇这种意料之外的事?”
“那……那也是因为你每天都穿新衣裳。”在落凤的印象里,她家少爷一直就像只孔雀,还是一只喜欢到处开屏很招摇的孔雀。
“你不懂,新的一天当然要有新的气象,那样才能给别人新鲜感。我没办法换了自己这张脸,只能换衣裳了,这是对别人负责。”边说,子七边往后退了几步,打量起醉香楼的四周。
落凤鼓着腮沉默了,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精力,但凡是少爷做出来的事,他总能掰出很华丽的理由。
比较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少爷忽然正经了起来,眉头都快打结了,像是在思忖什么重要的事情。片刻后,他跨进店内,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柜台上。
有个年近不惑的男人正埋头拨着算盘,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很专注。
子七凑上前,倚在柜台上,曲起手指敲敲了柜台,又轻咳了声,引来了掌柜的注意。
“七爷?!”掌柜闻声抬头,被眼前人惊到了:“您怎么来了?”
“不欢迎?”子七挑了挑眉梢,懒懒地打量起生意兴隆的店堂。
“怎么会不欢迎,只是听说段夫人出事了,还以为七爷最近忙得很呢。”掌柜的口吻里夹杂着几丝嘲讽,段夫人和段老爷平日为人都很好,只可惜生了个玩世不恭的儿子。就为了不愿子承父业,硬是跑去做了仵作。
说起来,仵作也算是个年轻有为的职业,偏偏段子七不务正业,只有在没有马吊打的时候才会跑去摸两下尸体。瞧瞧眼下,段夫人都身陷牢狱了,这位爷还有闲心穿得那么光鲜亮丽,带着个还算得上俏丽的姑娘溜达。
“哦,再忙总得吃饭。总不能因为我娘出事了,就让整个段府人跟着不眠不休地哀痛吧。”子七扬起一抹浅笑,故意假装听不懂掌柜的意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柜台,口吻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王夫人出事那天中午,是在你这用的午膳吗?”
“是呀。王夫人口味重,我们醉香楼都会根据一些熟客的口味量身打造菜谱,所以王家每回要宴请人,都会选在我们这,要不就是借我们的厨子用。”
子七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想了会,才开口,“嗯,你去吩咐厨子按照那天给王夫人做的菜式,原封不动地再弄一桌给我。记着,我要分毫不差的,包括酒水。”
“咦?”掌柜没有立刻去吩咐,反而略显困惑地哼了声。
“怎么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真是邪门了。刚才有两个姑娘,也说要一桌跟那天王夫人一样的菜式。”开门做生意那么久,这种巧合还是第一回遇见,掌柜觉得挺新奇的。
两个姑娘?